,你又要插一手,末了出什麼事還不是我在這裡跟你留下的身體一起受苦啊!現在你跟我說死則死矣?我告訴你:做、夢!”
林毓笙都驚呆了:“你……你……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兇……”
林代惱火道:“你以為我想對你兇?我們現在是命運共同體!”
林毓笙繼續:“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兇……”
“我以前不是也對你兇的?我對你很客氣過嗎?”林代奇道。
“沒有像現在這麼兇……”
“這倒也是。”林代想了想,“因為你從來沒有給我惹過這麼大的禍。”
“真像我娘。”林毓笙哭了,“你像我娘一樣在乎我。”
“……別。”林代慫了,“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女兒。”再想想,她自己還沒有個好孃親呢,更別說父親了,竟有個女兒!不由傷心起來。
林毓笙怯生生安慰她:“你別難過。我這身體送給你,你管得挺好的,以後肯定……嗯,娘是沒有了。可是我們有邱嬤嬤和大嬤嬤啊,都歸你了,你看好不好?”
林代淚光還在眼睛裡晃,忍不住笑起來,啐她:“她們是你的,由你送?還有這身體,誰稀罕呢?你要是拿得回去,以後你拿回去好了。”說到這裡,又擔心起來,“不過說好了,你要是作回林代玉,該有的酬金要給我。還要給我找個好身份安置我,別讓我變孤魂野鬼,更別讓我住你心海里!我是要作自己主人的,不要作別人的一部份。哪怕又醜又窮呢,身體絕對要全歸我的——當然也別太醜太窮。”
林毓笙嘆道:“你想多了。我哪兒能取回身體,反讓你變成住客呢?我怎麼會有那本事。”
“沒有最好。”林代道,“那我以後想辦法給你找歸宿吧。”
“如露亦如電。如夢幻泡影。”林毓笙道。
“什麼?”
“告訴過你的嘛。金剛經。如果能開悟的話,就是這一句。我總覺得,我要是能悟。這就是我的歸宿了。”
林代聽這不是話頭,又替她開導幾句。乘轎前行的無聊時光裡,也多虧了她,才好打發得多。
怪只怪這轎子。空間還沒有現代的火車大。林代從前還抱怨硬臥伸不直腰呢!跟轎子比起來,已經是寬敞得奢侈了。轎子倒是能坐直腰。因為是單人的嘛!可是火車還能坐在窗邊磕個瓜子、跟人聊個天、摸出個ipad看看什麼的,在轎子裡,啥也做不了,磕個瓜子。還怕咬著自己的舌頭,因為轎伕抬起來到底還是一步一顛的。
易澧真是個好孩子,還來轎子裡陪過林代一段。很快還是覺得,長途下來。不如坐船舒服一點。至少船艙裡還可以跟丫頭們玩骨牌呢!林代很體貼,道:“你去罷!”
易澧慚愧的去了。
晚上,坐船的還是在舟上睡。林代可憐睡著了搬船上都會暈得死去活來的。轎子裡又太小,睡不了。要是宿得遠呢,又怕沒個照應出危險,再說來回趕路也不方便。如果停泊地點恰好是大都市,附近有很靠得住的客棧,那還可以宿。不然只好麻煩大家給她搭帳篷、行軍床。每晚都是現搭現拆。這就沒法太豪華了。她千金之軀還要有一干守護的。幸虧也不用求謝家出人,自有邱慧天領著家丁在旁守夜衛護,免得出當年江邊強盜的事情。
“一有情況,先篩鑼。聽得鑼聲,立刻先護送姑娘上船逃跑再說!”這是頭一條鐵律。
漁娘看著眼熱,又跟同舟的商量:怎麼也參股個“阿憨大”的旅館好了!瞧這生意多有前途啊?連鎖店做得好,顧客相信,肯來住。瞧這小姐多有錢,睡一晚費多少工夫。要有個旅店在路邊,又信得過,她能不睡嗎?眼見這是來錢的!
風把她們的話吹到林代耳朵裡。林毓笙先笑起來:“這就是阿憨大的老闆,在打地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