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匈奴單于來信之後,不止是張合,就連漢軍都漸漸生出了迷茫。
一路上的勢如破竹讓漢軍將士在振奮之餘,將身體上的痛楚全都忽視了,可面對著高牆的阻隔,如今停了下來之後,一直潛藏著的隱患便開始慢慢爆發了出來。
首先就是凍瘡,這個時代的大漢根本沒有棉這種作物,寒冬時節作戰,本身就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雖然漢軍們一路上靠著繳獲來的皮裘與炭火支撐著,可凍傷依舊難以避免。
連日以來,醫官們成了營中最忙碌的人,連帶著段仇的女兵營也漸漸成了實際意義上的見習護士……
雖然這群護士彪悍到能讓哀嚎計程車兵們捂著嘴不敢開口說話,但仍有些人免不了帶些庸俗的思想,調戲甚至是試圖……
好在那些情況被曹彰及時發現,這才沒有釀成大亂……
對此,曹彰不由得想起了師父劉章的話。
“妓營這東西雖然短時間內會刺激士兵們的作戰慾望,但長久下來無疑會成為漢軍的毒瘤……”
曹彰之前還不太理解,可當看到兩名什長拔劍相向的時候,似乎明白了那麼一點……
接著便是傳染病,在這個時代被稱之為虜瘡,這種傳染病也就是後世所說的天花,只不過萬幸的是,隨軍跟著一個醫官營不說,劉章還在很早之前將人工牛痘來治療虜瘡(天花)的方法傳了下來。
除此之外曹彰也曾想過要去攻下美稷城,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的一棍!
按照曹彰的想法,那弩車的威力如此巨大,不如就用那玩意去攻擊城門,把城門射爛了,還愁進不了城?
然而當曹彰將這個想法告訴張合的時候,張合卻告訴他。
“想法不錯,可惜你之前看到的上百輛弩車都是工匠們趕工弄出來的試驗品,一般的情況下發射三到十輪弩箭,車體的主結構就會斷裂,甚至是整體化作一地損壞的零件……”
當時的張合有些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那匈奴人將城門夯土堵住的話我們又該如何應對?公子先解決好營內士兵的安撫問題,其他的就交給本將吧,十天之內,本將會給士卒與丞相一個交代的……”
看著張合有些落寞的背影,曹彰只覺得嘴裡有些發苦,自己當真是沒用,學了許久的兵法,卻連一個小小的美稷城都拿不下來……
……
直到匈奴來信之後的第五日,漢軍的大營終於在匈奴單于的期盼中有了動作……
雖然不是遣使尋求結盟,不過對於這位匈奴單于來說,卻是個更大的好訊息——一支人數萬餘的匈奴騎兵趁著夜色偷襲了漢軍的後勤營地……
一名冒著生命危險的探馬目睹了張合後勤營地的慘狀,牛羊死傷不計其數,那些恐怖的弩車更是成了滿地的殘碎零件,營中更是士兵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當天夜裡,讓這位單于更加興奮的事情發生了,張合的大軍——撤了!
而且是連夜撤離……
次日一早,這位穆骨單于揹著手站在城樓上目送著最後一批漢軍緩緩消失在視野之中,激動得面色通紅!身邊的匈奴貴族與士兵更是開心的歡呼了起來……
穆骨單于撫摸著城牆,緩緩開口道。
“我匈奴人一直以為城池無用,現在看來……”
“大單于,如今漢軍糧草不濟撤了出去,我們何不追殺一番?也好搶回些……”
穆骨單于聞言眼睛一瞪,道。
“那漢軍如今雖是糧草不濟,但手上的那種恐怖的弩箭還在,如今我匈奴元氣大傷,不可妄動;更何況那漢將張合詭計多端!若是貿然追擊再中了埋伏怎麼辦?”
身旁獻策的匈奴貴族聞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