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說咱們這次去說服烏桓人出兵,能成嗎?”
寂靜的小路上,一名隨從打扮的年輕人扭頭問向身後一名男子。
“大概,可以吧……”
男子正是被公孫淵派往棘、柳二城一帶說服烏桓人出兵的韓忠,只是聽著他語氣中滿是猶豫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很確信自己的這一次出使究竟能不能完成主上交給自己的任務。
韓忠說完想了想,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又重複了一句道。
“絕對可以的,主公世事洞明,必然不會無的放矢……”
嗯,不管韓忠是不是在進行自我暗示,單看語氣,的確是堅定了不少……
“主公說了,外族蠻夷本就是見利忘義之徒,自先秦以來,一直如此,那毋丘儉一條大路修起來,整個遼東走廊如今可是繁華的厲害,據說沿途之中新出現的村鎮便有數百,烏桓人怕是早就垂涎欲滴了,如今不過是攝於漢軍的威懾未敢輕舉妄動,一旦給其一個理由,烏桓人是必然會出兵的……”
韓忠回憶著公孫淵對自己講的話,挑著重點解釋了一番,只不過……
“啊?那主公這不是引誘外族去禍害咱大漢的百姓嗎?”
“呃……”
韓忠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無言以對,自己當初為何從軍?還不是因為遼東公孫家為遼東的漢人撐起了一片天,讓外族不敢過於放肆?
可如今這事兒……
“我等皆受公孫氏大恩,理當忠君之事……”
猶豫了片刻,韓忠還是辯解了一句,然而……
“不對啊,將軍,您學來一身本事,錢財是王老先生資助的,當年遼東設館開學則是老侯爺的政策,就連您這一身本事也是得意於柳將軍所授,如今長公子回來了,將軍您到底該忠於誰啊?”
……
“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哦……”
親衛撓了撓頭,不再多言,然而在韓忠的心裡卻是翻起了滔天巨浪,看著前面開路的背影,韓忠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且不說其中道理,但從親衛的話中就能看出遼東目前的人心之浮動。
“唉……”
韓忠嘆了口氣,感受著腳下的落葉被踩踏之時傳來的觸感,莫名的感到一陣陣不安襲來……
有時韓忠無人時常常想起柳毅說的那個時代,彼時公孫度雖未踏足中原,但無數遼東子弟無不向往之,高句麗、烏桓無不被公孫度打得心驚膽寒,到了公子康繼位,向北更是攻下了高句麗的都城,向南則在樂浪郡以南設立了帶方郡,征服了韓濊,用武力壓服了三韓,再到後來,就連後世Rb九州島諸國也向遼東公孫氏表示了臣服……
那……可真是個遼東子弟的大時代啊……
不過好景不長,隨著公孫康的過早離世,原本強大到雄踞東北亞地區的遼東公孫,也是肉眼可見的衰落了下來。
別說是親衛會如此想了,就連韓忠自己有時也會不自覺的思考。
若是當初送去許都的質子不是公子晃而是公子淵,這遼東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畢竟當初晃公子雖然年幼,但其也是表現出了體下、謙善等品質,至於淵公子麼,強勢、霸道,說得再難聽一點兒,還有那麼些剛愎自用的味道……
……
數日之後,韓忠終於來到了棘城。
這裡與柳城一樣,都是烏桓人盤踞的地帶,說起烏桓,追根溯源實際上與鮮卑同源,皆為東胡的一支,按照語言分類,則屬於突厥語系中的蒙古語族。
至於烏桓之名,則是源於公元前三世紀末,也就是東周至西漢建立之初這段時間,因匈奴崛起大破東胡後其中一支戰敗遷徙至烏桓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