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將軍可曾聽過荊楚一帶的牽鉤之戲乎?”
魯肅面上帶著笑容緩緩開口道。
“我意,以此為相近兩村之界碑,界碑兩側以二十丈為界,待到兩村欲行拳腳之時由將軍麾下軍隊出面制止,使雙方各出十人,以牽鉤之戲勝負為準,定下雙方實際掌控土地的面積……”
郝昭聞言沉思了片刻,隨後笑著點了點頭,道。
“先生所慮周詳,在下拜服……”
魯肅頷首,道。
“與其讓雙方拳腳相向,不如以緶作蔑纜行牽鉤之戲,雖易對參與之人手掌造成些許損傷,但此舉非但可以幫助胡民取得村民的認可,亦可免於兩村之間產生互相仇視的矛盾,對了,將軍屆時可與雙方言明,界碑兩側二十丈為界是為兩村公共區域,每年可行一次牽鉤之戲以為歸屬。”
郝昭聞言眼睛一亮,抱拳道。
“先生大才,末將這便去安排!”
魯肅點了點頭,道。
“此事將軍放在心上就好,相比於此,將軍最近還是先注意一下那些臨時調來填補郡內官員空缺計程車卒才是關鍵……”
“嗯?先生似乎意有所指?”
魯肅輕輕搖了搖頭,道。
“只是注意到了一些問題而已,說起來此事還是源自於之前將軍所言軍隊不可過於參與地方政務的言論才注意到的……”
魯肅說到這裡,微微低頭沉思了片刻才繼續道。
“昌黎郡相比於其他地方而言,百姓不但常年受困於遼地胡夷之苦,且處於三方勢力的夾縫之中,但凡有些能力之人或逼禍遼東或向冀州方向遷徙,所留下來之人,往往都是些老幼,這些人與其說是故土難離,不如說是沒有能力向外遷徙,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之人不用我說,將軍相比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吧?”
“況且除去這些百姓之外,此地餘下的便是那些地方豪強,雖說前陣子處理了一批,但就我個人的感官而言,怕是漏網之魚恐怕是更多,再加上毋丘將軍修路吸引來此地定居的回遷人口,心思純良之人怕是也不會太多,因此……”
郝昭聞言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沉聲問道。
“先生是說,軍中有人收取好處?”
魯肅搖頭。
“好處暫時還談不上,但的確有人頻繁接觸士官們……”
說著,魯肅看了看臉色陰沉的郝昭,笑道。
“將軍無需如此緊張,暫時還沒發現有徇私枉法的情況,不過需要吾等警惕的有兩個方面,其一,是否有人試圖在這些士官臨時接手郡內管理之職謀取利益交換;其二,是否有人試圖藉機在軍中安插眼線,當然了,也可能是某太過杞人憂天了……”
“不!先生所慮末將深以為然,此事必須慎之又慎!”
郝昭點頭篤定道。
魯肅見狀,也鬆了口氣,抱拳道。
“既然將軍與在下意見一致,那麼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郡內政務方面的問題某來負責,軍中的問題便勞煩將軍仔細觀察了,至少在魏公的支援到來之前,不可懈怠!”
“理當如此!”
……
隨後,二人又仔細商談了一陣,郝昭這才告辭離去。
新興的王朝與盛世的到來,再到其衰落,往往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隱患的種子,人心往往是最為難測之物,且無形無相,試圖牟利之人的滲透是無孔不入的,有時只是稍有疏忽,便是滿盤皆輸的後果……
對此,魯肅深以為然……
而當魯肅的信件傳回鄴城之時,曹操也沉下了臉色……
“最近幾年太順利了些,孤的警惕之心也是下降了不少哇……當是擇機清查一番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