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臉上滿是不屑的糜竺,劉章抬手製止了其尚未說出來的話。
“兄長莫要急著拒絕,你我關係因貞兒聯絡至此,有些事愚弟也不願拐彎抹角,實說了吧,兄長自以為當下處境如何?”
說著,劉章邊看著糜竺的臉色邊不屑的擺了擺手繼續道。
“兄長是個純粹的商人,所謂在商言商,兄長莫要用士人那一套所謂胸中抱負來搪塞愚弟,那些東西也就忽悠一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罷了。”
糜竺聞言點了點頭,道。
“有點兒意思,那你說說我如今是個什麼處境?”
劉章看了看糜竺,笑道。
“這還不簡單?很明顯,兄長如今還能活著,無非是曹操礙於在下的關係上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將兄長送回來,可這點兒情分在曹操眼裡也就那麼回事,若是對兄長的安置能夠讓曹操滿意,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曹操不滿意……呵呵……”
糜竺聞言本想放出些豪言壯語,但話到嘴邊卻是直接放棄了。
劉章見狀,輕笑一聲道。
“兄長看來還是有些良心的,畢竟這糜家可不是兄長一個人的,貞兒與二哥之前對兄長的支援不可謂不少,的確,糜家能走到當時那個高度兄長功不可沒,但面對兄長的孤注一擲其二人也算是傾盡所有的支援了,姑且不談貞兒嫁與劉備之後的生活,單是二哥與兄長的經歷,那劉備當真是值得輔佐之人乎?”
劉章不等糜竺作答,搖了搖頭,繼續道。
“或者說兄長如今並非是看好那劉備,只不過是投入的本錢太大,已經讓兄長到了無法斷臂止損的地步而已,不過兄長啊……你面前不是恰恰出現了一個可以放棄過往重新來過的機會嗎?”
說完,劉章便靜靜的看著糜竺,實際上當糜竺被擒的訊息一經傳來,劉章便開始思考自己將要如何去面對他,其實這並非什麼稀罕事兒。
漢末看似各方諸侯打成了一鍋粥,可實際上仔細看看這些世家們的聯姻關係就不難發現,那簡直就是一場場精彩的家庭倫理大劇在重複上演。
雖然這些紛亂的血緣關係無法真正意義上成為左右君王決定的主因,但卻會在必要時刻成為臣子勸誡時的重要理論依據。
這也是劉璋之前為何言糜竺是因為賭注下得太大的原因所在。
然而現在則完全不同,畢竟按照原本的時間線看,糜夫人無論是如演義中那般投井自盡還是歷史上記載的那般模糊不清,其本人對劉備一直都是忠誠的。
而緣於此事的結果而言,糜家不但在財力上支撐起了劉備的復起之路,又在個人感情上給予了劉備極大的滿足感,是以即便後來沒了糜夫人,直至糜竺去世以前,劉備對其也一直是禮遇有加的。
可現在麼,糜夫人休夫再嫁不說,糜竺的二弟也背離了劉備投了曹操,偌大一個糜家怎麼看都已經被切割成了兩半,這樣一來,糜竺在劉備心中的地位便很自然的一降再降,畢竟糜家的財力消耗的也是差不多了,而劉備又沒了感情上的羈絆,若非糜竺自身還有些才華(尤其是經濟上的),怕是早就被劉備徹底邊緣化了……
當然了,拜劉章所賜,糜竺如今在劉備那邊的境遇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然而面對著劉章的問題,糜竺卻是冷冷一笑,道。
“他劉備如今不值得追隨或許是真的,可跟著曹操又能好到哪裡去?且不提曹操已然有了河東衛氏與山中甄氏之助,單就這兩家而言,他們可又有什麼好結果了!”
劉章聞言頷首,道。
“兄長怕是看多了劉備的作為眼看不清來路了吧,的確如那陶謙之子下場淒涼,可如陶氏那樣的行事風格讓愚弟很難相信有主會選擇對其視而不見,尤其是劉備那樣將仁義道德成天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