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又有奇香縷縷不散。當日一時興起便記了下來,卻沒想到竟會派得上用場。
虧得年輕,又有覓蘭與翠兒的精心照料,身體很快復原過來,容貌也因此而恢復了往日的嬌嫩白皙。
一日,覓蘭取了藥末子又和了露水為我敷面,我見她面帶躊躇似有話要說而又顧忌頗深,幾次欲言又止,不由輕笑道,“你這樣吞吞吐吐的模樣倒是少見,莫不成還有什麼話是咱們之間都不能說的麼?”
覓蘭仔細將面膏替我塗勻,默然片刻,才輕聲道:“福晉終日這樣迴避王爺,時日久了,只怕王爺心裡也會生出些芥蒂來。”
我本靜靜閉著眼睛由她敷面,聽她這樣說心底不免也是一動,凝眸於她,微微嘆息道:“如今這樣的境況,我便是與他見了面,也不過是相對無言,與其這樣,倒不如不見的好。何況自他騙我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已經生出芥蒂來了。”
覓蘭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帶著幾分茫然道:“福晉失子之初,奴婢看著只是一味消沉,倒也能明白幾分您心裡的痛楚。然而如今,奴婢卻是越來越看不明白福晉心裡在想什麼了。”她停一停,看著我道:“王爺對福晉的寵愛,奴婢看在眼裡。只是福晉一味的對王爺不理不睬,只怕王爺對您的心意再濃終究也會被消磨的。何況福晉還年輕,想再要個孩子也不是長遠的事情,若是因著王爺無心說出的一句話而賭氣傷了彼此情分,啟不是可惜了麼?”
起身端端坐正,用絹子蘸了露水默默淨面,鏡中的自己眉如柳彎,膚如凝脂,溫婉如玉,然而眼底淡淡的輕愁直叫人心生憐愛。禁不住默默嘆息,“女為悅己者容”,這樣精心珍護的容貌,又是為了給誰看呢?
我寥落一笑:“若是這樣便傷了情分,那這份“情”即便是傷了,又有什麼好可惜的呢?”
覓蘭道:“福晉素來便有自己的主意,只是王爺畢竟身份有別他人,尋常夫妻尚不能做到事事坦誠,福晉也無謂太過執著,多少也該體恤王爺一些的。”
這一句話,不知怎的,我便記在了心上。偶爾會想,自己終究還是應該顧念一下他的身份吧,他既身在朝堂,便有他的不得已。是我自己太過執著了麼?我不過是希望與阮暨岑之間沒有隱瞞,沒有秘密罷了。我在意的並非他與鄭道卿的往來密切,而是他的態度,是他究竟對我還隱瞞了多少事情。
落了數日的雪終於停了,難得一見的陽光自窗外篩進殿內,暖暖的一烘,心底的悲與愁似乎也被這溫暖的陽光融得乾淨。因著雪停,整個王府一掃冬日裡陰霾的低沉,我失子所帶來的消沉好像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一切都這麼平靜,真是靜啊王府、皇宮平靜得似乎已經遺忘了瀰漫在這個冬日裡的悲哀。
這樣的平靜並沒有延續多長的時間。二月初四,春分。冬雪初霽,許是為應了這姣好的時節,陽光薄淡如雲影一般,照著殿外的積雪折出晶瑩的光芒。彼時我正斜坐在窗下享受陽光的拂照,身上穿的依舊是那一素色的白。殿外忽然有急促的腳步聲,我看一眼覓蘭,她出去一會子,回來的時候面色有些沉凝,身後則隨了小順子。
我問小順子來意。小順子朝我叩了頭道:“宮裡面來了旨意,宣王爺與福晉進宮一趟,王爺讓奴才來給福晉傳個話,讓福晉不用擔心,一切有王爺在。”小順子說完,微微低頭退幾步,“福晉若無其他吩咐,奴才這就先退下了。”我揮揮手,便示意小順子去了。
覓蘭覷著我輕聲道:“這大半月宮裡都沒有什麼動靜,王爺也從未提過,奴婢原以為事情就這麼翻過去了,也不知今兒個忽的招您進宮是為了何事?”
我旋身去把衣櫃開啟,若有似無的花香縈繞鼻間,曼聲道:“無論禍福終究躲不過去的。”取出一套煙蔥綠的薄煙紗小襖,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在身上比一比,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