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件事要問統領,當然接虎符時,是你在場嗎?”皇后說話時總是含著笑的,似乎並不怪罪樂武。
“是,罪臣在場。”
“那都有誰和皇太后一同謀逆,你該是最清楚的吧?”皇后微微揚眉,今日她與翠兒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為的便是從樂武口中套出皇太后的黨羽,樂武是個老老實實的武將,最是忠貞赤膽,不懂得說謊,從他那兒瞭解,最合適不過。
樂武撓了撓頭,也知道皇后的意圖,便只能乖乖將所有人一一指出,每指出一個,皇后便羈押一個,那些臣子也知道大事不妙,便早已經做好了株連九族的準備。
指認到最後,樂武才訕訕地指了指臣子隊伍最前面的十皇子:“十皇子……也是同謀。”
皇后抬眼瞧了瞧鎮定自若的十皇子,才淺笑著:“十皇子這三兩年一直在皇太后身邊臥底,本宮是知道的,不過也證明了你並未隱瞞,該賞!樂
武,你在御林軍也做了快十年了,始終是個從三品的官兒,今日本宮做主,賜你二品驃騎將軍,統領整個東北軍隊,明日一早便上任去吧!”
樂武咬牙,東北軍隊駐紮在漠城,是天朝東北的邊境,常年寒冷潮溼,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是積雪,他所謂的升官,不過是流放而已!
可他能說什麼呢?他沒有被降旨怪罪,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
“臣叩謝皇后娘娘恩典!”樂武不失禮節,叩謝跪安。
“眾位官員,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翠兒便又仰了下顎,清脆道。
“報!”宣和殿外衝進一個小官,看朝服便是沒有資格上朝的五品官員,翠兒皺眉:“你有何事?”
“天牢來報,太后娘娘薨。”那小官是天牢的總統領,不敢隱瞞,便將太后的死狀原原本本地描述,“刑嫗夜闖天牢,卻割喉自刎,也死在了太后身邊。”
皇后微微皺眉:“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身亡呢?”
十皇微微垂了垂眼眸,才重重嘆氣:“啟奏母后,昨夜兒臣去過天牢,本來是想勸皇祖母束手就擒,別再做什麼無謂的掙扎,畢竟她這些年所做的錯事我都知道……難道是我的話兒說重了,讓皇祖母竟無顏於世……都是兒臣的錯!”
皇后的那一雙吊梢的鳳眼微微斜了斜,似乎是若有若無地瞧了十皇子一眼,才緩緩嘆氣:“罷了,死者最大,既然母后已經畏罪自殺了,我們也別太趕盡殺絕,那些謀逆的錯事揪著不放也太不孝了些,相信萬歲爺若是清醒,也必會如此的,吩咐下去,過去的事兒就過去吧,擬一道旨意,送母后的棺槨入祖祠吧!”
史書記載,大灃十六年九月十日,兩任帝王之生母童氏,正祖純賢皇后薨,享年八十四歲,諡孝德康慈撫聖皇后。
這個出身農家,卻一路升為皇后,在宮中掌管六宮十餘年,正祖爺死後,又垂簾聽政了近三十年,卻最終死在牢獄之中的鐵娘子,在隨後的幾百年間,都在坊間不斷議論,所有人都只記得她與前後數任皇帝奪權,而忘記了她曾經與正祖爺恩愛一生而傳出的佳話。
不過兩天時間,皇后便幾乎將整個朝堂清理了個乾乾淨淨,那些在她入獄期間格外欣喜活躍的朝臣,有罪的便治罪查辦,無罪的便出京任職,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的朝堂之上已經有七成是心向皇后的人。
八皇子始終坐在明鏡宮不曾多言,他吩咐人去尋了七哥足有十天,怎麼就是不見了蹤影,彷彿他便在這世間蒸發了一般,毫無痕跡。他得到的訊息是四哥和十弟都被七哥關押了,並駐兵名羊城,八皇子原本希望用十四弟的這三萬兵馬來與皇后殊死一搏的,可如今……八皇子的眉頭皺的極緊,十皇子分明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皇后身後,絲毫沒有受傷。
當日在名羊城,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