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經過樂萱身邊時,仍不忘側眼瞧了她一眼,這個女子看來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控制,該好好想一想怎麼處置她了,可瞧老七的模樣該是真的對她動了心的,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除去了她,不知道玄凌珏會不會忽然轉性,反而對政事上了心,就如同當年的自己?
玄策打量的眼神讓玄凌珏不禁提防起來,父皇要對樂璇不利?
所有人都安頓了,玄凌珏方從後面將樂璇抱緊:“今日父皇瞧你的眼神實在讓人心驚,你可千萬要小心才是!”
樂璇反而淺笑:“你看不出皇上那猶豫的眼神是在苦惱如何處置我嗎?如今他已經認定了你喜歡我,反而會忌憚,我若死了,你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他。所以,只要你還愛我,他就不敢輕易動你。”樂璇的眼睛燦亮,沒有任何憂慮。
“對了,”似乎是忽而想起了什麼,樂璇忽然換了神色,“母后她……今日來過。”
玄凌珏皺眉:“今日?”
樂璇點頭,從袖中掏出信箋來:“還送來了這個,說是也許你用得到。”
玄凌珏展開了信箋,這信箋分明已經有些年頭了,紙張都變得有些脆弱纖薄,而那上面分明是母后的筆跡:
“達兄:
見信如唔。信件皆以收悉,只因天朝如今局勢不定,實在找不出給兄寄信的機會,久未聯絡,請兄莫怪。清君側之事已完成大半,還要感謝達兄仗義相助,才讓策的軍隊所向披靡,相信大功告成指日可待也。待到那時,必讓珏兒親自謝你。
策如今身體康健,多虧了達兄的秘傳配方,只
是達兄不肯將這事說給策聽,妹隱瞞得好苦,達兄這是教唆他人妄語,達兄所信奉的佛法中竟也有這一條麼?
最近有一樁怪事想說來與達兄聽聽,前鋒左將軍樂仲竟送了家妹幾株迅速開花的植株,無論何時,只要殘花一落,必在兩個時辰內再結新苞,著實有趣,還想請教達兄可知此花何名。
達兄注意身體,天氣轉寒,西陵早冬,切莫貪涼生病,妹遙祝達兄身體安康。
少灃十四年九月書於閩江口
——元荷”
樂璇抿唇看著玄凌珏的神色,這封信之前她瞧過了,似乎是母后多年來便有與這個“達兄”來往書信的習慣,特意將這封信挑出來,不過是因為這封信中提及了一種可以迅速開花的植物,樂璇趁著無事,去問過了弘虛大師,因為不知道植株的顏色,無法完全判斷,但這等奇異的生物並不多,最出名的只有兩種,都是毒花,一種是引人幻覺的孟麗草,一種是苗疆用了製毒的千幻花。
玄凌珏抿唇,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張紙,居然就可以解決他如今面對的所有難題。一是可以將逼死母后的矛頭指向樂仲,二是解釋了為何他要如此慌亂地跑到西陵國的皇宮之中去。
母后,仍是最心疼他的人!
玄凌珏卻又皺了眉頭,這個“達兄”顯然是西陵國的皇帝褚漢達了,可是父皇知道當年的母后曾與褚漢達長時間通訊麼?若他這麼貿然將信箋拿出來,會不會反而適得其反地惹怒了父皇?
樂璇大概看得出玄凌珏的擔憂,微微沉思了片刻才開口:“既然母后將這個信交到你手裡了,必定是要你去用它達成你自己的目的的,你若畏首畏尾,反而辜負了母后的一片好心吶!”樂璇始終覺得其實父皇一定是知道母后與西陵國皇帝通訊之事的,那可是他每日睡在枕邊的妻子,他怎麼可能連這麼大的事兒都不知道呢?
但這只是樂璇的第六感,沒有太多的依據。
隔了兩三天,玄凌珏才將信呈給了皇帝,樂璇也不知道當日的玄策究竟有怎樣的表現,因為還不等玄策對此事發作,便有人匆匆趕到蕭山別院來通稟:“萬歲爺,江南連降十日暴雨,多處河套被淹,災民無處棲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