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了自己去殉葬,而自己反而可以在偏遠的地方安度晚年。
這早已經是盡人皆知的秘密,看來這個黃千應該也是服侍過上幾任帝王的。
四皇子咬牙思索了片刻,才鬆了口:“等我片刻,我去尋那朱釵。”
黃千便也沒有容四皇子召喚,便已經撐了傘,如同四皇子身邊的貼身隨從一般,與四皇子一前一後往“佛王妃”安睡的帳篷而去。
黃千抿唇瞧著眼前這個僵直著脊背卻仍步履匆匆的背影,不禁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
四皇子雖步履急促,卻仍不忘在帳篷口的雨遮處將雨水抖落,確信自己不會將太多的潮氣帶入到帳篷之中,才掀了簾子走進了那十分緩和舒適的帳篷之中。
軍中的所有軍醫都對萱萱的不省人事束手無策,所以四皇子能做的便只是給她一個最舒服的環境,每日多陪著她,等待她會奇蹟般醒來。
黃千便也如四皇子所做,將自己身上的水抖落乾淨,才隨著四皇子一路進了那帳篷,四皇子所走的每一步都充滿了愛意,彷彿生怕他會驚醒了床榻上那女子的清夢。四皇子指了指那床頭的小小妝奩:“萱萱所有的飾品都在此處了,你翻翻看是否有你說的朱釵吧!”
“是。”黃千應聲,才走到那妝奩邊仔細尋了許久,不由得皺緊了眉,“四皇子確定,王妃頭上再無朱釵了麼?四皇子?”黃千回頭,卻只見四皇子深情地望著樂萱,竟絲毫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四皇子?四皇子!”黃千有些疑問,便皺眉試探著又喚了兩聲。
四皇子方才抬頭,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遲疑:“怎麼樣?找到了麼?”
黃千便收了剛剛那試探的深情:“那妝奩中沒有,四皇子確定王妃頭上再無朱釵了麼?”
“當然沒有!”四皇子極不悅地皺眉,“我怎麼可能讓萱萱帶著朱釵躺這麼久,若是不小心……”四皇子一邊說,一邊仍是伸手去摸了摸萱萱的腦後,生怕自己當真一個不小心忘記將她頭上的朱釵摘去,那話兒才說了一半,便似乎被什麼吸引了注意,探了手往她的耳後發跡處細細地摸了摸。
黃千不知道他究竟摸到了什麼,但卻清楚地看見了他那滿臉的憤怒,便靜默地瞧著四皇子霎時暴跳如雷,那手不知抓了什麼,便聽見嘶啦一聲,便將一張人皮面具狠狠摘下,那在床上躺著的哪裡是什麼王妃呢!
黃千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冷氣,若沒有了樂萱頭頂的朱釵……
“玄、凌、珏!”四皇子眯著眼怒喝著,難怪這幾日他總覺得哪兒不對,他雖刺了玄凌珏一劍,可到底傷不至死,如今他也該癒合了,怎麼不見他來搶奪萱萱!原來這人根本就是他一早就做好的贗品!四皇子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虧得他將以後的一切都已經規劃好,原來他卻一直守錯了人!
“四皇子……”黃千看出了他似乎要去找佛王算賬的架勢,便伸手略攔了,輕聲道:“如今最緊急的是如何將皇后娘娘救出來,四皇子若是此刻去尋佛王,只會讓你知道如今軍營中的王妃是假的!若王妃是假的,這朱釵便真不了,可若是這王妃是真的,這朱釵的可信度便高了許多。”
四皇子緊咬著牙:“你的意思是……借這個假王妃,再做個假朱釵?”
黃千點頭:“是。”
四皇子的胸口不禁重重地起伏,萱萱若是一直沒有離開過玄凌珏,至少應該還算安全吧,如今這個太監要用王妃做交換,用個假的也沒什麼不好!思忖了許久,四皇子才冷冷開口:“那你便趕緊去做吧!”
“是。”黃千恭敬點頭,才回頭離開。
四皇子鄙夷地瞧了瞧那床上仍昏迷的女人,那滿心的柔情早已經無影無蹤,便隨手將面具甩給了身後的貼身隨侍:“給她戴好了,不準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