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起身:“梁喜,將樂萱背到廂房去,喚鄭太醫來給她瞧瞧。在天水閣邊上給她騰出間屋子來,既然身子不好,便不用每日隨樂丞相出入宮門了!”
“謝皇上恩典!”樂仲心中一驚,卻還是恭恭敬敬地叩謝聖恩。
鄭太醫是太醫院的翹楚,向來只負責給皇帝與妃位以上這寥寥幾個人請脈,莫說是他這個丞相,就是樂菁已經在後宮住了將近十年,也沒有過這等優待。
而天水閣,則是皇家的藏經閣,歷年的賬務奏摺以及珍貴書籍皆藏在其中,身後便是國庫的大門,國庫中幾乎儲存著皇宮所有的日常所需,而戶部的所有官員也都在其中往來日常賬務,雖談不上皇宮的軍事重地,倒也所差無幾。
這等待遇,恐怕已經不僅僅是因為樂萱今日的表現了,樂仲低順著眼睛,揣摩著皇帝的心思。
蟬鳴喧囂,卻用了大半個下午才吵醒了樂璇,樂璇悠悠睜眼時,已經是日暮時分,鄭太醫診脈後便告退了,只留下藥方和相關事宜,還留下了一個太醫院的小學徒。
“樂三小姐,”一個清秀乾淨的小宮女走過來,“奴婢月袖,萬歲爺留您在宮中住下,命奴婢來伺候您,您醒了便隨奴婢去明心塢吧,那兒已經給三小姐收拾好了,奴才們就等著您去了。”
樂璇抿唇,聽著這個月袖將皇上的吩咐一五一十地講清楚,皇帝會將她安心留在皇宮之中?即便是她剛剛的表現足夠精彩,那高高在上的人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相信了她。
樂璇抬眼瞧了瞧這個口齒伶俐的月袖,輕輕彎起一抹笑意:“你原來是服侍誰的?”
“回三小姐的話,”月袖一邊服侍樂璇起來,一邊答話,“奴婢原本就是在萬歲爺身邊伺候的,萬歲爺見奴婢還算謹慎,入宮的時日也算長,便派來服侍三小姐了。小心起身,還要委屈三小姐扶著奴婢走一段路,宮裡頭的規矩,沒有品級的人是不能乘轎輦出入的,奴婢會盡量慢一點走,若是累了便喚奴婢,好在現在外面日頭落了,應該會舒適些。”月袖說話似乎總是輕聲細語的,樂璇便知她必定是經過了好人兒悉心調教過的。
樂璇隨著月袖一路嚮明心塢走去,夕陽灑在四外的紅牆之上,彷彿滿世界都是金碧輝煌,亮堵紅牆高聳入雲一般將皇宮與外界隔絕,樂璇踏著青石板路上,過往的宮人不多,顯得格外的安靜。
不遠處拐出一架宮輦,輦上的一個女子穿的極素淨,一張鵝蛋臉雖還看不太清晰,卻足以看出其超凡脫俗的模樣,月袖輕輕附在樂璇耳邊道:“三小姐快蹲下行禮,來的是十公主殿下。”
樂璇便隨著月袖一同蹲下行宮禮,宮輦越行越近,樂璇在余光中便瞥見十公主一雙桃花眼正上下打量著她,剛剛經過她們面前,便開口命宮輦停下。
“你就是今天在大殿上鋒芒畢露的樂萱?”溫潤的聲音彷彿鄰家的姐妹,樂璇微微抬起頭,便見了一張滿臉笑意的美麗面容,那眼眸中散發出的友好讓樂璇絲毫看不出她高高在上的驕傲。
“是,民女樂萱,家父是左丞相樂仲。”樂璇坦然地答話。
“把宮輦放下來。”十公主命抬輦的太監將宮輦落下,便直接走下來牽起樂璇的手,扶她站起來,“凌簫今日已經聽聞了你在大殿上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佩服妹妹的才行品德,可惜了父皇今日宣我共進晚膳,否則凌簫一定要與妹妹好好聊聊的!你們這是要出宮了麼?”
月袖替樂璇答話:“回公主的話,萬歲爺留三小姐住在明心塢,說是要讓三小姐整理國庫賬務,奴才這便是要帶三小姐去明心塢了。”明心塢正在天水閣對面,離天水閣和國庫都不遠,又是大明宮的東南角,很少來往的人並不多。
凌簫微微淺笑:“那真是極好不過了,等明日閒了,凌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