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
只要她這一年間不企圖將功力度回,她輕易不會用到保護心脈的那層氣。
百里失笑勾了勾唇,露出一副不羈的神色:“這樣,你就永遠欠著我的了,這個人情你早晚要還,我……以後才能憑這個要挾你!”
樂璇微微皺眉,要挾她?
可百里失笑的眼睛裡分明寫著大大的心虛兩個字。
樂璇的點穴功力畢竟還是不太精巧,說話間便已經被百里失笑衝破,百里失笑猛地站起身,樂璇也有些驚,還未開口,便已經被他抓住了肩膀,毫不客氣地向外推:“趕緊走趕緊走,以後不準再動這種心思,我困死了,我昨天陪你折騰了一整天,你睡醒了我還沒呢!去去去!”
樂璇被推到院外,回頭便只看見了一抹紅色的衣袂收進房門。
樂璇微微品味,百里失笑明明是做了好事,為何要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關了門的百里失笑也不由得輕聲嘆氣,暗自嘲笑自己,不過是對著樂璇撒個謊而已,到底在怕什麼,怕樂璇知道了,會分不清感激與喜歡麼?還是怕她一旦感激了,他便會對她有了更多的期待。
百里失笑微微苦了苦臉,剛剛為了衝破樂璇的點穴,他可費了不少心神,腹部有些輕微的灼燒感,可這些疼痛卻掩蓋不住他心底的慌張,他到底是怎麼了,竟為了個女人心神不寧!
樂璇一路回到了她的臥房,玄凌珏已經不知去處了,樂璇一個人在房間實在待著無聊,才記起似乎楚喬給她的巴寶莉盒子裡還有個信封沒有開啟,這幾日,居然將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
樂璇將那個明明寫著西陵國三皇子褚喬親啟的信封開啟,抽出裡面的幾張紙,展開,便見了兩張字跡完全不同的信箋,看起來是楚喬將兩封別人寄給他的信送給了她。
開啟一個似乎還帶著香氣的撒花薛濤箋,這雋永的蠅頭小楷帶著濃郁的嫵媚之情,樂璇不禁向打眼瞧了瞧落款,是十公主凌簫寫的,那就難怪了,凌簫那麼喜歡楚喬,情書寫的也難免浪蕩些,樂璇定睛,才發覺這根本不是情書,而是遺書:
“三皇子:
你我不過三面之緣,貿然來信,多有唐突,還請官人見諒。只是心中情愫壓抑太久,難免傷懷,便藉著酒勁與官人訴訴衷腸,也許這也是奴家唯一的期許,可以與官人對話。
初次見您,您正與奴家的二哥飲酒賦詩,微醺灑脫的您如蘇子再世,灑脫隨性,與二哥高談闊論,笑聲穿透著樹林直抵奴心,那時奴家方七歲,便覺官人是這世上最值得奴家敬仰之人,從此,您在西陵國所做的每一件事,奴家都倍感關注。故而,奴家十五歲時便偷偷跑去了西陵國,當時的奴家身無分文,便如個乞丐一般在西陵國上京遊走,便正撞見您,一身青衫立在那白玉橋欄邊,頎長而立,衣袂迎著春風漾起,如那謫仙遺落凡間,正巧奴家被地痞冒犯,是您伸手救了我,您應該不記得,三年前曾救過一個連話都不敢說的乞丐了吧?第三次便是數日前,三年來的努力讓奴家以為足夠強大可以站在您身邊陪你俯瞰天下,誰知您眼中卻已經裝滿了另一個容顏,而且,是一個身份、地位、容貌、品行皆不如奴家的女人,那一刻,便是我真心怨惱您的瞬間。
絮絮講了如是多的往事,倒並不是為了央您迎我過門,不過是想您知道,這世上曾有這麼個人,將自己的全部視線集中在了您的身上,如此,便很好。奴家自知,早已是殘花敗柳,配不上官人,便向父皇央了道聖旨送您,無論何時,無論嫁娶與否,準樂家三小姐出嫁你西陵國,做你的三皇妃,算是奴家,對您的最後一點心意。
如果官人見得此信,恐怕奴家已然不在了,這幾日,奴家只覺心慌,無良之事做久了,終是要遭報應的。
相忘,莫念。
——玄凌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