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說道。
寡月點頭正起身,一隻手卻朝他伸過來,抓住他的袖口。
寡月愣了一瞬轉頭望向一臉乞求之色的顧九,他心一軟,心裡以為顧九是依賴著他捨不得他走……
不可名狀的情愫將他淹沒了,他心道便是顧九捨不得他走,他就坐下來陪她吧,讓小易多等會兒了。
哪裡知曉顧九接下來的話,就同給他澆了一盆冷水似的。
“你給我把書案上要衛簿給我帶的新話本拿來。”顧九牽了牽他的袖口說道。
寡月頓時沉了臉,他倒是還抵不上幾本話本,她就是拿話本自個兒解悶兒也不要他。
他邁著僵硬地步伐去書案前將新買的話本兒取來,看也沒看直接遞與顧九。
顧九歡喜的接過話本,只道了一句:“謝了。”便撕開其中一本的褐黃色薄紙封皮就開始翻閱起來。
這倒好,顧九歡喜了,他心裡頭兒像堵了團白棉花似的,她怎地可以這麼沒心沒肺?不是都說女人都盼著自己夫君的寵愛,不然哪裡來得那麼多宮怨與閨怨?不,他倒不是要顧九日日時時盼著他來,可是她未免太……不上心了些兒?
他瞅著顧九這般獨立自主,一點也不依賴他,或者她就算是說些兒好聽的話哄他也成啊?不了,他還不願意走了……小易,讓他等著去。
寡月一撩衣袍再度坐下,顧九隔了一會兒感受到那陰影正擋著她的視線,不由抬眼瞧著那人道:“小易不是在書房等你,你怎麼還不走?”
她不提還好,這一提寡月那心頭的棉花被顧九秒變成了石頭,壓得他更是喘息不得,這倒好,倒是來趕他走了,他坐這裡礙著她的眼,擋著她的光了?他心裡委屈,口上卻依舊柔柔地說道:“沒事,他還有東西在整理,我好奇你看的什麼,不妨你邊看,邊講講,我也聽聽……”
顧九笑道:“是新到的話本,我才開啟,翻了幾頁目錄,好吧,你等等,我邊看邊講你聽。”
聽到顧九這麼一說,寡月心裡猛地一軟,心頭那壓著的石頭似乎是一秒又變成了棉花糖,只要再離得顧九近一些兒,再來些兒甜言蜜語,那棉花糖保不準又會化作一灘甜水……
他倒是沒臉的貼了上來,鞋一脫進了被窩。
顧九嚇了一跳,倒是沒說他什麼,由著他攬著。
顧九翻開到第一回,道:“倒不是接著上個月的講的,是新的。”
這第一回話本上頭出現一個火衣美人,眉目如畫,傾城傾國,這讓顧九與寡月同時一怔。
原是往生橋上,忘川碧落,那火衣美人竟是在奈何橋下蹲了四五個年頭,就是不願上那往生橋,也不知是在等誰……
“他等了足足六年後,在一日被一個幽魂告知他,他要等的人去出了西域去了塞北,沒一年就病死在旅途中了,估摸著早就投胎轉世了,他悲慟之中,才下了狠心去投胎,只是忘川碧落,他千思百轉終是那孟婆湯只餘了一小口。記憶只留了一遊絲只是屬於他過往才思,卻也終究是忘了那浩瀚紅塵事……”顧九念著,只覺得那雙搭在她肚子上的手格外的溫暖。
“後來呢?”寡月很認真的聽著,顧九卻突然停下,他無奈晃了晃顧九。
顧九卻再也沒念下去,他低頭一瞧,只見那一冊已是最後一頁了。
“你說他為什麼要喝孟婆湯呢?他明明是忘不了的,為什麼要喝孟婆湯呢?”顧九痴痴地問道。
寡月擰著好看的眉頭,許久才說道:“也許他是想自己錯過了六年,六年之中有太多的變數,他這一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遇見,不若忘了,重新再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他留了一口孟婆湯,屬於他才思的一部分未曾忘記,將來他也定是一個聰慧神童,無論怎樣一點就透,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