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海風豁然踏前三步,撩起衣袍,重重的迎著車隊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的舉動顯然大出方向鳴等人的意料之外,但是隨後,他們依次上前,相繼跪倒在地。不需言語,不需眼神,這……已是天經地義之事,是他們對那二位老人發自於內心地崇敬和愧疚。
一千的北疆男兒。他們不顧鎧甲在身,行動不變,他們不顧灰塵撲面,淚水縱橫,他們就在這條大道之上,對著二位長者的棺木,對著護送棺木而來的匈奴人,彎下了他們原本挺直如松地背脊,屈起了不曾下跪的膝蓋,他們重重的跪了下來。
馬車漸行而近。當先一人,正是匈奴大將買買提。
他此時已是跳下馬兒,牽馬而行。匈奴人是一個崇尚英雄的民族。無論是方令德還是李博湖都已經以自己的行動得到了他們的尊敬。
“許將軍,奉單于之命,特此送還方老將軍和劉大統領二位的遺體,請接受。”買買提大聲說道。
“煩勞將軍了。”許海風沉重的應了一聲,不必他吩咐。自有人上前將那二具棺木抬走。
“咳咳……”清了清喉嚨,買買提又道:“在下此來,除了送還二位老將軍的遺體之外。還有一物奉上。”
“什麼?”
買買提轉身從馬背上取下一個長形包裹,當著眾人的面一層一層地打了開來。
當最後一層布帛取下之時,一道亮麗的色彩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那竟是一把通體雪亮地丈二紅纓長槍。
李冠英的呼吸驟然間為之一窒,隨後,他忍不住咬緊了下唇,為了不發出哽咽之聲,牙齒已經深深的陷入了唇瓣之中,一縷鮮紅色的液體沿著乾澀的嘴唇流進了嘴裡。口中泛起了濃濃地苦澀的血腥味。
他的眼光凜冽而集中,充滿了無有窮盡地刻骨仇恨,一口真氣緩緩上提,他再度開始吸氣,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他的心變得越來越躁動,滔天的恨意肆虐地痛著傷著折磨著,不由理智而控制。
眾人的目光齊齊地凝聚在他的身上,而他的目光則牢牢地盯著買買提手中的紅纓長槍,他大步向前,來到了買買提的身邊。
頗為同情地看了這位少年將軍一眼,買買提道:“令叔英武,在下敬佩萬分,此槍乃令叔的隨身兵刃,買買提不敢據為己有,如今還與少將軍了。”
從買買提手中接過那杆曾經讓匈奴人為之心驚膽寒地亮銀銅槍。李冠英的雙手緊緊地拽著槍把,指節上的骨頭猙獰地突起,他的臉色發白,豁然昂首,高聲大喝:“啊……”
這一聲竭力撕的吶喊,彷彿發洩了他心頭那濃濃的傷痛。
二隻大手分別按在了他的雙肩,李冠英扭頭看去,正是方向鳴和許海風,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有著同樣的擔心和沉重。
勉強的露出了一個好似哭泣的笑容,這個鐵血漢子向買買提抱拳,從齒縫裡擠出了一句話:“多謝將軍。”
※※※※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在遠處一里之外的小山坡上,正有一百餘人盤膝而坐,靜靜地,沒有任何聲音。
在他們之前,一位大漢收回了遠眺的目光,道:“軍師大人,買買提已經與主公接觸了。”
“嗯。既然來了。好,就按計劃行事。”蔣孔明微笑著道,他的笑聲顯得是那麼的胸有成竹。
盤膝而坐的那百餘人有了變化,他們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相互握在了一起。在他們的正中間,則是一個千嬌百媚,煙視媚行的弱女子。
她正是所有血酒戰士之中唯一的那位女性成員——伊藤由娜。
得到蔣孔明的命令之後,她緩緩坐了下來。所有異能團的隊員們幾乎同時瞌上了雙目,他們的異能已然在此刻合為一體。
※※※※
買買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