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夜拂徽聽到這話有略微的失神,默默的唸了一遍此話,目光也是別樣的沉寂。片刻之後,夜拂徽再次看向花清茉,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一個直諫敢言的諫臣,不知蕭王妃可能告知其他?”
“自然可以,不過魏徵所諫都是關於自己國家的實情,與華朝並不相同,其中有很多事情夜相國必然不知,希望夜相國可以將不知之處提出,清茉好為你解說一番。不然,夜相國此番可就真是白來了。”花清茉微微一笑,清麗的容顏彷彿此刻寧和的日光一般,隨後她便向夜拂徽說起了魏徵的《十漸不克終疏》,而對於夜拂徽不知之處,花清茉也都做了極為清楚的解說。
一個時辰過後,夜拂徽一向穩如高山的臉上有著無法訴說的驚訝,目光之中更有著說不出來的讚歎,他望著花清茉,目光之中彷彿透著一絲說不出來的光澤。
不過很快,便是一種雷雨的陰沉,他無奈至極的搖了搖頭,嘆道:“可惜蕭王妃不是男子,不然以你之才入朝為官,必然能夠接老夫之位,為華朝的萬民百姓,天下蒼生,盡一份力。可惜,真是可惜!”
夜拂徽這話讓花清茉有些想笑,她只不過是將先人所說之話念出來而已,與她本身並無關係。從石凳上站了起來,花清茉對著夜拂徽一笑,溫聲有禮的道:“夜相國,時辰不早了,清茉就先離開了,若是相國想要聽此種事情,可以來找清茉,清茉自然會將自己所聞所曉告知相國,讓相國能夠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百姓盡力。”
“那本相日後怕是要打擾蕭王妃了。”夜拂徽站了起來,對著花清茉行了一禮。
“夜相國不必介懷,清茉也無需做些什麼,只是說話而已。”花清茉也對夜拂徽行了一禮,隨後從御花園中離開。她本來是想早些去找白紫簫,但是誰想到和夜拂徽在這兒說《十漸不克終疏》,說了這麼長時間。不知她現在回紫薇宮,還能否見到白紫簫。
到紫薇宮門前,花清茉心中略顯緊張,心跳微快,連手也不禁攥緊。她的目光劃過匾額之上的三個大字,日光之下,彷彿瑩耀著無法訴說的光彩。
走進宮裡,花清茉快速的走進正殿。進了裡面,並未看到白紫簫,只看到有幾個宮人在裡面收拾。那幾個宮人立刻發現了花清茉,跪下行禮:“見過蕭王妃,蕭王妃安!”
“不必多禮,九千歲呢?”花清茉並不在意這些禮節,如今只想著快些見到白紫簫而已。
“啟稟王妃,九千歲在一邊的房間沐浴,九千歲吩咐若是王妃這時候回來,讓王妃也過去沐浴,洗洗留在身上的味道。”
宮人的回答讓花清茉一愣,臉上微微泛著一點紅暈。她走到房間裡閣,從裡面拿了自己的衣裳,走到了紫薇宮沐浴的房間。
到門口時,花清茉伸手敲了敲門,出聲道:“紫簫,茉兒進來了。”說完,花清茉推門而入,房間之中白煙繚繞,飄渺朦朧,有些遮掩人的視線。
花清茉輕車熟路的走到裡面的白玉方池邊,一眼便看到坐在裡面閉目養神的白紫簫。此刻,熱氣在他的周圍繚繞浮動,長髮更是附在熱水之中,猶如海藻一般濃密繚繞。
聽到花清茉走近的聲音白紫簫睜開眼睛,轉眸看向她。一瞬間,花清茉感覺整個人彷彿被他的目光定格了一般,連呼吸都似乎都變得不由自主起來,那雙暗冷漆黑的眸子依舊冷如冬夜中的寒風,漠然無情,冰冷涼淡,讓人有種不自覺想要遠離的懼意。但是花清茉能夠感覺到,白紫簫的眸子比初見的那一瞬間,柔和了太多、太多。
“去哪兒了?”白紫簫聲音陰冷,絕豔的臉龐此刻彷彿塗抹了早春的第一抹豔色,華美之中,帶著極致的妖冶。
“冷靜去了。”花清茉極為平淡的說道,隨後她的目光移到白紫簫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