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寺院,來往的皆非富即貴,能在此處安插入人手來,只怕也不易。慧安想著已進了廂房,棲霞寺的齋飯遠近馳名,她用了些清湯麵和一碗米粥這便和關元鶴一道出了小院,直往觀音殿而去。
方才雖是才上香祈福, 但拜的都不是送子菩薩。這求子卻是要拜送子菩薩才顯靈的。慧安拉著關元鶴一路進了大殿,殿中熙熙攘攘卻是不少人。見前頭還排著兩位夫人,慧安也不著急,只瞧著殿中景緻。
大殿中以女士居多,關元鶴本就相貌出眾,存在感又強,站在殿中顯得尤為惹眼,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見此,慧安不免心存甜意,抬眸瞧向關元鶴。卻見他一臉的不自在,見她瞧過來便道:“我去外頭等。”他的話還沒說完,慧安便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衣袖,揚眉道:“你陪著我一起求才靈驗。”她說看見關元鶴皺著眉頭,腳下卻釘在原地沒動,不覺揚唇笑了起來。待那邊兩位夫人求了籤,慧安便忙拉著關元鶴上前,雙雙跪下叫了頭上了香,這才接過小沙彌呈上的籤筒,搖了支簽出來。
慧安撿起那籤遞給小沙彌,關元鶴起身將慧安扶起兩人才一同到了殿側的解籤處,那解籤的大和尚長得惹眉善目,接過籤瞧了瞧,解道:“卦占卦佔六甲是男童,確有驚慌不必驚,早向佛前求神保,亥卯子時見生身。此乃中上籤,是說夫人必能求得子嗣且為男胎,只是中間卻要遭受兇險,只要早早求菩薩保佑,兇險過後萬事可通順到底,明年此時必能抱得此子。”
慧安聞言不覺一愣,只覺這籤分明便是要香油錢的,什麼只要早求菩薩定能兇險後萬事通順,她本也不是那信佛之人,也是早想要一個孩子,此番又剛巧和關元鶴一起來了這裡,這才拉著關元鶴來求子只是求過之後,這簽到底解出個什麼意來她卻是不太放在心上的。關元鶴是個遇佛殺佛的人,身上本就沾滿了血腥,更不是個信佛之人。聞言只瞥了眼身後的關榮,待關榮奉上了香油錢他便瞧向慧安。
慧安見此,倒是衝那解籤和尚笑著道:“有勞大師了。”
慧安言罷便也起了身,跟隨著關元鶴出了大殿。尋常人一般非是求到上上籤都會就那兇險之事問上一二,見慧安二人如此之態,那解籤和尚瞧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不覺呵呵接頭一笑。
關元鶴帶著慧安一路在山道上穿行,沒一會兒便進了一處竹林,清一色的湘妃竹,不知已生長了多少年,顆顆枝幹粗壯葉茂如冠,行在其中盡是感受不到炙熱的陽光,只聞一股股竹葉的清香瀰漫在鼻翼間。翠綠的竹葉上尤且還帶著昨夜的雨水,不時有雨滴自竹葉上滾落滴在額頭,面頰,衣襟上帶起陣陣涼意。慧安和關元鶴牽著手往前走,半晌才在竹林中停了下來,關元鶴尋了一塊青石坐下將慧安抱在懷中,頭放在她的肩膀上,長長她吸了一口氣。慧安見他不說話便也安靜地呆在他的懷中,依著他寬闊的胸膛,抬眸望著遮天蔽日的竹葉,勾著唇笑了起來。一陣風過竹葉沙沙作響,滴落一串水珠打溼了兩人的鬢角,微涼的雨滴沿著衣襟往裡鑽,惹得慧安咯咯而笑。
關元鶴瞧她抬著頭,笑唇如花,小臉上雨珠向下滾動著,通身的輕靈動人,不覺笑著道:“很久以前,我常和二哥到此處來躲貓貓。”
慧安聽他聲音中帶著追憶和恍惚,不覺心一緊。方才關元鶴帶著她一路往這邊直直而來,她便覺著此處該對他是不一樣的所在。而且置身此中,慧安便覺這裡清冽的竹葉香氣和他身上那終年燻的冷香融在了一處,便更覺此處定然是持別的。聽聞關元鶴的話慧安便笑容微斂地圈住了關元鶴的腰身,依進他的懷中,輕聲道:“那時候你應該還很小吧?”
關元鶴上頭才兩個一母同胞的哥哥,大哥只養到了四歲便過世了,二哥卻也沒能活過六歲。關元鶴的母親顧氏嫁入關府五年便先後生育了三個嫡子,雖是前兩個孩子都沒能養活,但是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