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被工友們搶救下來。送進醫院手術,幸好沒有戳中什麼要害部位。在病房住了一段時間後,出院回老家休養,現在已無大礙,不過大腿上還是留下了一塊醒目的疤痕。
“呀,真可怕。”晴晴聞言,不禁掩口小聲驚呼。
“你自個兒也太不小心了,還笨手笨腳的。白瞎了‘猴子’的名號。”喜子撇了撇嘴,說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工地上嘛。年年都有出事的。我聽說建築公司在市建委那兒每年都有傷亡指標的,超過了就要挨罰。”來順兒也曾經在工地幹過,說起當時的聽聞。
“哎,要說起來,我這點兒傷還真算不了啥,我們那兒有個師傅。那才叫一個慘。”陸猴兒搖了搖腦袋,接著講他的往事。
就在同一個工地上早些時候,一位三十多歲的鋼筋工在作業的時候,由於安全帶沒有繫好,突然脫開導致身體高空墜落。當即被下面一根立筋貫穿腹部,紮了個透心涼,連腸子都流出來了。當時陸猴兒和很多工友都親眼見證了這慘痛的一幕。
人被救護車送到醫院,但由於失血過多,最後沒能搶救過來。幾天後他的老婆女兒聞訊趕來,那哭天抹淚的情形至今想起來還令人心悸不已。
晴晴聽到這裡,臉色發白,感覺想要嘔吐。於是趕緊走開,到另一邊呼吸海風去了。
這顯然是個沉重的話題,餘下眾人感同身受,都是一陣唏噓,江逸晨拍了拍陸猴兒的肩膀,以示安慰,確實幹哪個行當都不容易啊。
陸猴兒在老家養傷期間,思前想後,覺得工地掙錢雖然多,但這心裡頭實在犯虛,不想再幹了。打算過年後去粼江找個保安、飯館服務員之類的工作,雖然收入低一些,但畢竟踏實啊。
後來同村的石鎖兒找上門,拉他入夥,二人一拍即合,這回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江逸晨點了點頭,又鼓勵他上島後好好幹,將來有前程的。
消停了一會兒,大夥兒把話題岔開,開始聊起別的。
喜子走到護欄邊上,取出手機打電話,聽上去貌似是找老竇的。
待他轉回來,石鎖兒連忙問道:
“還沒走吧?”
“關你啥事兒啊?”喜子斜睨了他一眼。
“怎麼不關我事,是你心裡頭犯虛吧?”石鎖兒反駁。
“笑話,就你這檔次的還能讓俺犯虛?自個兒照照鏡子去。”
“行了,行了,瞎吵吵個啥?要我說啊,你倆都沒戲,人家好歹也是粼江城市戶口,別做夢了。”來順兒譏諷道。
“粼江戶口很牛嗎?俺早就打聽過了,現在的政策,買房就可以申請落戶,俺打算再攢上一年的錢,明年就能去按揭一套大兩居。到時候俺就是城裡人了。”喜子信心十足地說。
三位島民的收入本就不低,平時也沒有什麼花銷,而且在江島主的嚴格管制下,也不敢進城去胡整八整。所以日積月累,基本上每人都攢下了一筆數額可觀的存款,按揭買房並非是不可實現的目標。
於是,話題便立刻轉為粼江樓市大討論,連陸猴兒對此都大感興趣,加入進來,一時間氣氛變得十分熱烈。
江逸晨見狀,微微笑了笑。年輕人將購房入戶做為努力目標,這顯然是正路,值得鼓勵。
不過此時他並不便多說什麼,於是轉身離開人群,找晴晴聊天去了。
午後,船抵達粼江港。
兩輛汽車先後下船,直接駛向龍灣村。
金昌俱樂部碼頭外停車場,大夥兒分道揚鑣。江逸晨與晴晴回城裡,其他人員返回雲沙島。
江逸晨叮囑來順兒,多關照一下陸猴兒,讓他先適應適應島上的工作生活環境,不要馬上壓太重的擔子,省得出現水土不服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