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全非。畫上的張翠山,
倒像是長大了的張無忌一般。“啊,另有一節。爹爹所使鐵筆
桿直筆尖,形似毛筆。那日他初回大陸,在兵器鋪中買了一
枝判官筆,還說輕重長短,將就可用,就是多了一隻鐵手之
形,瞧來挺不順眼。媽媽說一住定之後,就給他去另行鑄造。
但畫中爹爹所使兵刃,卻是尋常的判官筆,鐵鑄的人手中抓
一枝鐵筆。朱伯伯自己是使判官筆的大行家,甚麼都可畫錯,
怎能將爹爹所使的判官筆也畫錯了?”
想到此節,隱隱感到恐懼,內心已有了答案,可是這答
案實在太可怕,無論如何不敢明明白白的去想它,只是安慰
自己:“千萬別胡思亂想,朱伯伯如此待我,怎可瞎起疑心?
我這就回去睡罷,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半夜中出來,說不定會
有性命之憂。”
他想到“性命之憂”四字,登時全身一震,自己也不知
為甚麼無端端的會這般害怕。
他呆了半晌,不自禁朝著朱長齡父女所去的方向走去,只
見樹林中透出一星火光,原來樹叢中另有房屋。他心中怦怦
亂跳,放輕腳步,朝著火光悄悄而行,走到屋後,定了定神,
探頭從窗縫中向內張望。只見朱長齡父女和衛璧對窗而坐,在
和人說話。有兩人背向張無忌,見不到面目,但其中一個少
女顯是“雪嶺雙姝”之一的武青嬰。另外那男子身材高大,傾
聽朱長齡述說如何假裝客商,到山東一帶出海,他一聲不響
的聽著,不住點頭。
張無忌心想:“我這可不是庸人自擾嗎?這一位多半便是
武莊主武烈,朱伯伯跟他交好,邀他同去冰火島,原也是人
情之常,我又何必大驚小怪?”
只聽得武青嬰道:“爹,咱們在茫茫大海之中找不到那小
島,回又回不來,那可怎生是好?”張無忌心想:“這位果然
是武莊主。”只聽武烈道:“你若害怕,那就別去。天下之事,
不經艱難困苦,那有安樂時光?”武青嬰嬌嗔道:“我不過問
一問,又引得你來教訓人家。”武烈一笑,說道:“這一下原
來孤注一擲。要是運氣好,咱們到了冰火島上,想那謝遜武
功再高,也只一人,何況雙目失明,自不是咱們的敵手
……”
張無忌聽到此處,一道涼氣從背脊上直衝下來,不由得
全身打戰,只聽武烈繼續道:“……那屠龍刀還不手到拿來?
那時‘號令天下,莫敢不從?’我和你朱伯伯並肩成為武林至
尊。倘若人算不如天算,我們終於死在大海之中,哼,世上
又有誰是不死的?”
衛璧說道:“聽說金毛獅王謝遜武功卓絕,王盤山島上一
吼,將數十名江湖好手一齊震成了白痴。依弟子見,咱們到
得島上,不用跟他明槍交戰,只須在食物中偷下毒藥,別說
他是盲人,便算他雙目完好,瞧得清清楚楚,也決不會疑心
他義兒會帶人來害他啊。”
朱長齡點頭道:“璧兒此計甚妙。只是咱們朱武兩家,上
代都是名門正派的俠士,向來不碰毒藥,便是暗器之上也從
不喂毒。到底要用甚麼毒藥,使他服食全不知覺,我可一竅
不通了。”衛璧道:“姚二叔多在中原行走,定然知曉,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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