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安排的井井有條,蘇千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這樣也好。
只要一火化,就算賀嚴想查,他也無從下手了,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
夜色在悄然間褪去,清晨第一縷陽光掃過昏暗的天際,帶來了一絲希望和光亮。
病房裡。
辜景銘坐在病床邊,一夜未眠的他下顎上長了些青色胡茬兒,為本就硬朗的線條添了幾分野性。
昨晚把賀嚴扛回來之後,又折騰了許久。
直到大家都筋疲力盡了,賀遠岑才叫醫生過來,給賀嚴打了一針安定。
許慕嘉原在病房等著,可一見賀嚴如此模樣,心裡害怕,擔心賀嚴會傷到自己,便隨便找了個理由逃了。
辜景銘怕賀嚴醒來自己壓制不住,便給沈宴星打了電話。
眼下,人正跟個蛤蟆似的趴在床邊,不錯眼兒的盯著賀嚴。
都兩個小時了,一動不動。
辜景銘伸出腳尖踢踢他屁股,蹙眉問:「你要不站起來動動?」
沈宴星嘖了一聲回頭,幽怨的看他一眼。
換了個動作,託著腮,「你說,賀兒什麼時候能醒?」
第224章 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辜景銘白了他一眼,沒搭腔。
沈宴星也不惱,自顧自道:「」
正說著,床上的人忽然動了動。
沈宴星驚喜不已,趴在床邊激動地朝辜景銘擺手,「醒了,醒了!」
辜景銘眼底閃過驚訝,走過去時,賀嚴正好睜開了雙眼。
瞧他雙眸渙散,辜景銘輕喚了一聲,「阿嚴?」
見他沒反應,沈宴星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賀兒,你、說句話?」
等了半天,賀嚴也沒一點反應。
連眼睛也不眨。
辜景銘勸道:「阿嚴,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難過了。」
「不難過……」
賀嚴輕輕呢喃了兩句,聲音澀啞,如樹上老鴰一樣。
他轉了轉眸子,對上辜景銘的眼神,「景銘,我以為,你經歷過,會感同身受……」
此話一出,辜景銘忽然就沉默了。
一旁的沈宴星似是沒聽懂,等反應過來時,臉色頓時蒼白如雪。
賀嚴所說的經歷過,三人心知肚明。
只是沒想到,賀嚴會這麼突然的提出來……
沈宴星更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深深吸了口氣,忙不迭地扒著賀嚴床邊,「賀兒,賀兒,你先聽我說,小嫂子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大家都很難過,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難過,也不能不接受啊!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咱們不是說好了,都不提嗎……」
他身體微微顫抖,只覺得背後竄起一陣涼氣,但卻不敢回頭去看辜景銘一眼……
可賀嚴卻沒有什麼反應,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像一具行屍走肉。
不知過了多久,沈宴星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似有若無地輕嘆。
緊接著,傳來一陣低沉暗啞的聲音,「阿嚴,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有你的經歷,我有我的體驗,再相似,也是不同的……」
他強抑住自己內心的奔騰翻湧,儘量使聲音聽起來與平常無異,「但身為朋友,我必須要提醒你,時羨已經不在了,你可以走不出來,也可以繼續發瘋,但她是你的妻子,明天是她三天,該做些什麼,不用我教你吧?」
經他一提醒,沈宴星頓時明瞭,也緊著附和道:「是啊賀兒,你想想,小嫂子人雖然不在了,但後事咱還得給她辦的妥妥帖帖的,你傷心難過我們都知道,但不能因為這個,你就什麼都不管不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