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下摺疊了一般。
面對這樣超乎常理的一幕,面對這樣讓人心搖神曳的絕對力量的一幕,尤瑞秉著最後的一絲理智,正要開口詢問來人的身份,而站在他身邊的漆黑機甲卻先一步動作起來,往前跨出了一大步,正好對上迎面而來的男人。
“斐無術!”藍洛握緊了魏安輪椅的推手,擔憂的叫道——那個奇怪的男人非比尋常,很危險!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漆黑機甲在一步跨出後,便微微躬下了身,有力的手臂伸出,巨大的手掌攤開在白衣男人面前,邀請的含義不言而喻。
飄絮般的白衣男人卻沒有踩上去,而是縱身一躍,輕巧的踩在了漆黑機甲的肩膀上,妃色薄唇冷淡的吐出一個字來:“髒。”
“啊哈哈……”漆黑機甲裡傳來一陣尷尬的笑聲,“見到小弋弋,我高興的忘了嘛。”他在機甲中傻乎乎的咧了咧嘴角,機甲的手掌在剛剛才切割過了蟲子的身體,沾染著腥臭的汁液與內臟,也難怪被小弋弋嫌棄。
……但是啊,實在是高興開心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好了!
於是他再次坦率直白的將自己的心情表述出來,像是想和當事人一起分享,這樣才能平息內心從見到這個身影后便一直不安分的躁動。
透過機甲的金屬質地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起:“小弋弋,看到你,我很高興。”
高興的,只會說這一句話了。
高興的,心臟的跳動已經快衝破胸腔了。
高興的,想就這麼直接從機甲中跳出來,將這個瘦削冷峻的男人壓在身下狠狠的吻上去!讓這個強大的男人從此從身體到靈魂完全屬於自己!
然而此刻,他卻要將這種迫不及待的心情狠狠的壓制下去,他不得不將能表達出自己渴望的衝動禁錮在身體最深處——因為時間不對,所以他必須忍耐。
所以他不能遵從自己的想法去擁抱他,去親吻他,去撕碎他的衣衫,去狠狠的進入他。所以他只能壓抑著所有的情緒與衝動,罔顧身體中熱烈奔騰的血液的瘋狂叫囂,在理智與感情的狠狠交鋒下,低低的說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看到你,我很高興。
都是因為這該死的蟲子!
斐無術握緊了拳頭,礙眼的蟲子,統統殺光好了!
站在機甲的肩上,似乎也能想象的到此刻斐無術的表情,秦弋不易察覺的翹起唇角,淡淡道:“我也……很高興。”
漆黑機甲在一瞬間宛如僵硬,但隨即便重新邁開了腳步,機甲內的男人笑出了一口潔白的齒,明亮的眼盈滿了笑意:“尤瑞,跟上。”
他一劍拍下靠近的蟲子,用極其驕傲自豪的語氣介紹著:“這是秦弋,我男人。”……這樣完美強悍的男人是他的,沒理由不驕傲不自豪,沒理由不得意不炫耀——遇到小弋弋,是他一生最幸運的事。
所有人,包括尤瑞的深灰色機甲,在微小的時間段裡,都腿軟的絆了一下。
然而再抬頭,看著走在最前方,掃清一切障礙的機甲與男人的背影,心中卻驀然生出理應如此的融洽感。
冷硬殘酷的漆黑機甲,冷峻漠然的白衣男人,一,一柄長長重劍砸下一隻只蟲子,一優雅從容,面不改色之間蟲子如雨點般於空中炸裂,配合完美默契,好似一心同體般,互相信賴,互相依賴,行動間行雲流水,兇殘肆虐的蟲子在這一刻不再是威脅,反而是彈指一揮間便破碎的脆弱存在。
藍洛緊緊的跟著漆黑機甲身後,緊張的表情漸漸鬆懈下去,重新揚起了淺淡清雅的笑容,輕聲喃喃:“無術那個性子,和這人……不如說,剛剛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漆黑機甲上的男人在她話落之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藍洛心中一緊……不會吧?離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