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現在我大限將至,你反倒要對我說慌了?嘿嘿,好吧,好吧,讓我來推斷一下。還記得我當初對你說過什麼嗎?你這個人,總喜歡浮誇,凡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只能相信百分之三十,嗯,百分之三十,這也就是說,我最多熬不過年底了。是不是這樣?”
“伊萬諾夫”索布恰克身子一顫,失聲說道。
“行啦,行啦,別再騙我了,”聳聳肩,維克托笑道,“難道你忘記了,我可是學過醫的,這份鑑定書放在我手裡,自己具體是一個什麼情況,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九個月,調理好了,或許可以堅持兩三年,呵呵,我心裡清楚的很。”
用力從沙上站起來,維克托慢騰騰的挪到右側牆邊,他看著牆上懸掛著的幾幅偉人像,不無嘲諷的說道:“我曾經為自己的死,構思過很多情節,比如說被人暗殺,再比如說被槍斃,可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猜到這一種結果。哎,死對我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時候,它來的太不是時候了,三步不,也許只需要兩步,只需要兩年時間,我們就能取得成功了,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難道說,我這一輩子,就註定要扮演一個悲劇性的角色?”
“伊萬諾夫,事情也許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索布恰克安慰道,“你剛才也說了,只要注意調養,堅持兩年時間是沒有問題的,弗拉基米爾剛才已經與遠東聯絡過了,守雲建議你去瑞士調養一段時間,那邊的醫療條件好,如果”
“這件事情小狐狸知道了?”不等老朋友把話說完,維克托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說道,“誰通知他的?”
“我,先生,”弗拉基米爾說道。
“糊塗!”維克托毫不客氣的斥責道,“這件事誰都可以通知,唯獨不能讓他知道,你們在考慮什麼?!想讓他造反嗎?!”
“伊萬諾夫,你有什麼顧慮?”索布恰克問道,“依我看,目前把事情提前通知守雲,應該是最明智的決定,畢竟我們的局面很被動,如果”
“在這種事情上沒有如果,”維克托搖頭道,“你們要知道,這種事即便被咱們的政敵知道了,那無非也就是影響到咱們列寧格勒一方的利益罷了,可要是被那小狐狸知道了,受影響的,很可能就是咱們整個聯邦的利益,是國家的利益,你們想過沒有?!”
………【第六二四章 仇俄分子】………
不知是人之將死的緣故,還是老東西從根本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愛國,反正在這一刻,他對郭守雲的忌憚已經達到了頂峰。
就像維克托所說的,如果他身患絕症的訊息,被莫斯科抑或是久加諾夫這些知道了,那最終的結果,充其量就是列寧格勒派系遭受到來自各方的打壓,並遭致覆滅的命運,那樣,無論誰在聯邦政壇上佔據了主要地位,這個國家仍會是統一的,團結的。反之,這件事先被遠東獲悉了,那結果會如何?如果郭守雲沒有野心,那結果或許還好一點,倘若他真打算要走向獨立,甚至是有了一點這樣的念頭,那這件事將會給他帶來最大的推動力。
為什麼這麼說?道理很簡單。有列寧格勒派系在,準確地說,是有維克托的存在,郭守雲就會感覺到一種安定,因為老岳父曾經給過他承諾,不會讓人去翻“舊賬本”,且不管這種承諾是否有兌現的可能,至少有它的存在,遠東與列寧格勒雙方都好說話。而如今呢?維克托病危,大去之日不遠矣,這樣一來,老頭當初做下的承諾,也就沒有多大的價值了,在這種情況下,郭守雲會怎麼想?會怎麼做?他為了更好的自保,又會採取什麼樣的措施,這個問題誰都給不了答案。最重要的是,維克托知道女婿的身邊還有一個人——葉列娜,這女人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他這段時間查的一清二楚。
根據維克托所掌握的材料,這個女人的父親是勃列日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