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明,又有用人之明,年輕人身上壓太多擔子,原本也容易讓人不服。你們倆新婚之後就幾乎沒什麼閒暇,如今趁著這功夫,就該好好休整休整。”
陳衍氣不過陳瑛一來就有意提這些掃興的話題,索性接著祖母的話茬笑嘻嘻地自顧自說道:“是啊是啊,這指不定是皇上體恤三姐夫和三姐新婚燕爾卻沒時間在一塊,額外開恩讓你們能夠散散心呢這離著過年還有一陣子,我想想京城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他如今可不是從前一天到晚窩在侯府很少出門的世家少爺,成日裡兩頭轉上文武課,一天到晚廝混在外頭,酒樓飯館這種地方全都沒少去,一時間竟是如數家珍。什麼東嶽廟黃金臺,什麼南海子白雲觀,什麼盧溝橋釣魚臺……總而言之,滔滔不絕的說辭把陳清陳漢也一塊勾去了,還是陳瑛實在忍耐不住重重咳嗽了一聲,他這才收住了話頭。
陳瑛看了看對面那兩對新婚夫婦,便站起身說:“叔全,還有子義,你們兩個隨我出來,我有些話要對你們說。”
儘管朱氏聞言頗為不快,但也不好明著反對,只能看著陳瑛帶著楊進周和蘇儀出了屋子。等到這三個男人一走,屋子裡剛剛頗為僵硬的氣氛彷彿因此一掃而空。朱氏忙示意陳瀾過來,祖孫倆悄悄避到了東屋裡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怎會他知道的訊息,你們竟是不知道?”朱氏說著便急切了起來,竟忍不住狠狠地一合手掌,“看他那成竹在胸的樣子,難道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老太太,今天是小年,別再想這些煩心事了。”陳瀾上前輕輕攙扶了朱氏的胳膊,輕輕鬆鬆地笑道,“外頭還等著您這個老祖宗開席呢”
“瀾兒,你要急死我不成”朱氏使勁抓住了陳瀾的手,甚至又晃了晃,“他是虎狼之性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把他的事情解決了,咱們能吃得好這頓小年的團圓飯?你就不擔心他對叔全搬弄什麼是非,亦或是又砸出什麼訊息……要知道他可是把蘇儀也一塊叫去了”
“不擔心。”陳瀾衝著朱氏眨巴了一下眼睛,這才微微笑道,“那天他去過鎮東侯府之後,叔全就對我說,如今我得把調養當成第一要務,養成白白胖胖的才是最要緊的,其他事情都交給他。他既然有這樣的把握,我還去想那許多幹嗎?難不成我是天生的勞碌命?”
朱氏給陳瀾這輕鬆的語氣給氣樂了,可話到嘴邊想想剛剛那番話,她又覺得確實在理,只得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也罷,想來你家叔全也不至於會被你三叔糊弄了……唉,我如今真盼望他和從前一樣不在家裡,那樣我還能多活兩年”
正堂女眷們正在開席的時候,陳瑛正在外書房中和兩個侄女婿說話。他只三言兩語就對蘇儀許下了一個大願,見其面帶潮紅難掩興奮地走了,他這才看向了一旁靜靜坐著的楊進周。
“皇上聞聽鎮東侯次子蕭朋酷愛讀書,已經命召入京城延之於國子監;羅世子因此前建言有功,進了翰林院修撰;韓國公世子張炤因業已成年,酷愛國史,命其往皇史宬佐翰林院的一眾人等修訂《太祖聖訓》;威國公夫人如今雖還是正在懷胎,宮中卻已經流水似的賞賜了不少東西,甚至連她已經過世的父母都得了追封;相比之下,叔全你卻什麼都沒得到,相反最要緊的兩樁差事都丟了,你需得好好想想,為何有這樣的不公平。”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再者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我並未覺得有不公之處。”
吃楊進周這話一噎,陳瑛面色不禁有些發沉。穩住了自己那暴怒的衝動,他突然輕哼了一聲:“京城百姓皆道是龍泉庵結交匪類,於是在街頭縱火殺人,可是那一夜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你我該當清楚瀾兒是和龍泉庵主早就認得的,她可曾告訴過你這一條?不但如此,龍泉庵主還給兩個侍兒留下過證物……”
他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