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悔恨交加。相比自己預料中那毀滅性的後果蕭朗的條件可以說是不值一提,可是那起因完全出乎他的預料——就是因為自己和母親淑妃的那點小算盤,就是因為這別人巴不得的美事,鎮東侯府竟然設計了這樣的勾當!他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張帷帳輕垂的大床,使勁吞了一口唾沫,終究還是放不下另一樁心事。
“那她呢?”
“她?殿下納回去就是了。”
“你……你說什麼?”
見晉王又驚又怒,蕭朗劍眉一挑,哂然一笑道:“雖說她不是晉王預想中的佳人,但也走出身良家,原本差一點就要進王府的人晉王納回去難道還吃虧嗎?至於你想要的那一位,人各有志。無論是你還是陽寧侯,趁早絕了這心思吧。好教殿下得知父親的正式信使大約就要到京城了,襄陽伯已經從僂國坐船到了朝鮮。知道這訊息,殿下是不是該清醒一下了?”
“這怎麼可能,陳瑛分明對本王說他已經死了……”
見晉王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面上驚怒更甚,蕭朗這才一字一句地說:“看來,殿下的訊息實在是太不靈通了些,早在前些日子,襄陽伯沒死的訊息就已經到了,皇上知道,幾位要緊大臣都知道,想不到殿下反倒是被矇在鼓裡。”
“陳瑛……你好,好得很!”
此時此刻,晉王拳頭捏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捏緊。若是在王府,砸東西之類的手段他是不會用的,但必然會隨便尋個由頭拿人洩憤,可眼下卻不成。哪怕知道陳瑛算計了他,他也只能在心裡記恨痛罵,萬萬不能在蕭朗面前流露出來。於是,深深呼吸了好幾回,他終究是看著蕭朗說道:“不管本王說什麼,想來蕭世子都會覺得口說無憑?”
“不錯。”蕭朗輕輕點了點頭,隨手向外頭一伸道,“這裡說話不方便,殿下外面請。”
隨著晉王和蕭朗一前一後出了門,內中床上擁被而坐渾身顫抖的蘇婉兒終於癱軟了下來。對於她來說,與其說此前是銷魂纏綿,還不如說只有深入骨髓的痛。而她原本就已經夠緊張不安了,當聽到蕭朗和晉王的這一番言語交鋒,她怎麼會預料不到接下來的處境?
哪怕進了王府,哪怕有了名分,可失去了晉王歡心,接下來的路……她要怎麼走?
夜半時分,光華庵的後門先後閃出了幾個人來。
原本停在這裡的那輛晉王府馬車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披著黑斗篷的晉王並沒有絲毫的惱怒驚奇,悶聲不響地和蕭朗一起上了馬車,等到了地頭下來之後,他回頭看了一眼探出身子的蕭朗,長長舒了一口氣才冷笑道:“蕭朗,本王看錯了你,所以才走錯了一步棋,但希望你能履行自己的承諾!”
“只要殿下把那件事解決了,我自然說話算話。”
且不說晉王如何向別院中人解釋大半夜的獨自歸來,當大清早蕭朗匆匆回到了鎮東侯府見著母親時,葉氏屏退從人問明瞭情形之後,竟是惱怒地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見蕭朗長跪於地並不吭聲,葉氏方才一下子軟倒了下來,隨即重重一捶軟榻道:“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為何偏要親自出面?”
“哪怕兒子不親自出面,只要其中有那個條件,晉王又不是真的傻瓜,難道還會不知道?”蕭朗面無表情地反問了一句,見葉氏仍是氣怒未平地盯著他他才低垂下頭說,“我知道母親大約想過一勞永逸,可這樣的設計終究上不了檯面,若是皇上知道了,哪怕晉王從此之後再難得聖心,可我鎮東侯府也將永失聖望。況且,陳五小姐住在光華庵並不是秘密,有心人只要一想她的名節何在?襄陽伯就要回來了,她明明苦苦等他這麼久,若是今晚的事情曝光出來,她豈不是成了最無辜的?”
“這就是你的考慮?”,葉氏看著蕭朗,緊皺的眉頭卻沒有舒展開來,“那你知不知道,鏡園楊夫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