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看她衣服破舊了，柺杖不光滑了，就趁夜晚偷偷去那院子為她那些物件施法。&rdo;
&ldo;我只是不敢見她，我不知要如何面對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rdo;
&ldo;我從未厭惡她，也未憎恨她，我只是討厭明明身為祥瑞卻無法做到一視同仁，無法將她趕出這片地方的自己。&rdo;
&ldo;因為……因為她是我的阿孃啊……&rdo;
白鹿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也有些低落。忽然覺得鹿角被輕輕碰觸，它猛然抬起頭，看到石嶼伸手將那個繡袋掛在了它的鹿角上。
&ldo;你……&rdo;白鹿有些錯愕。
&ldo;行為或許有對錯，但愛是沒有的，&rdo;石嶼將繡袋掛好，收回手，&ldo;她無論做了什麼，依舊是你母親，你愛她並沒有錯。&rdo;
&ldo;況且啊，這不是千百年都過去了，你的母親日日懺悔祈福，那些人一定早就轉世了。&rdo;
石嶼也知道，殺人食人無論放在什麼時候都是不好的不對的，可親愛為何要與行為對錯掛鉤呢。
有些人就是縱然做盡天下惡事，可當她抱著自己哭泣的孩子唱一首童謠，那一刻都要承認她確實是一位好母親。
而她要承擔的那些錯事的代價，也與她的孩子無關。她的孩子依舊會記得自己有一位溫和歌唱的母親。這世間有人記得她僅有的善意，未嘗不可，這不是罪孽，而是作為親愛的回饋。
況且老婦人也並非罪大惡極之妖，她獨自一人懺悔祈願千年，縱使放在現在判個無期徒刑大約也可以出獄了吧。
&ldo;她時日確實不多了，&rdo;蘇彌在一旁緩緩吐著煙霧，&ldo;你認她為恩母，總要盡些子女本分。&rdo;
白鹿稍稍晃動了下身子，神色依舊有些猶豫。
於是石嶼將掌心放在白鹿的額頭中間，與它四目對視：
&ldo;去見她吧，她很想你。&rdo;
白鹿最終點了點頭，伸過脖子將那樹上的一支玉蘭咬下，而後踏步而起，向那院子跑去。
‐‐‐‐‐‐‐‐‐‐
石嶼和蘇彌回到院子門口時，只見白鹿站在門口一副躊躇不前的樣子。
屋內已經隱約飄來飯香的味道，蘇彌倒是毫無顧忌的就走了進去，敲了敲門。
&ldo;來了來了，&rdo;屋內傳來一陣柺杖磕碰地面的聲音，老婦人開啟門看到蘇彌，笑了笑，&ldo;飯剛剛做好，一起來吃吧。&rdo;
蘇彌應了一下，而後便稍稍錯開身子。
老婦人想招呼石嶼也進門，可卻看到了站在院門口的白鹿。
一瞬間，老婦人的一雙眼睛睜得很大帶著不可置信卻又像是怕少看了分毫，老人的手顫抖著，往前邁了一步有些趔趄。
白鹿看到老人險些摔倒，趕忙跑了過來，用身子擋在老婦人面前，防止她摔倒。
老婦人的手撫摸到那雪白的皮毛，一時間竟是無言，眼淚不停地落下來。
一雙布滿皺紋的手在那皮毛上輕輕撫摸而過，但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趕緊收回了手。
白鹿感覺到老婦人的退縮，於是低下頭，小聲地說：
&ldo;對不起……是我說的話太過分了……&rdo;
老婦人像是不相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