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他們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特別是李瑾容三步兩步便跑了過來,拉著伊人的手好一番打量,“怎麼這麼久才來……”她是希望安娜可以原諒兒子並且兩個人重修舊好。
安娜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道聲“伯父、伯母!”然後和旁邊的女人對視了一眼微微點頭。安娜認識她,她就是哪天在餐廳裡和莫卓昊一起吃飯的人兒,還有她手中的小寶寶,漂亮得不得了,簡直就是司夜小時候的模子。思及此,她的心裡微微痛了一下。
膳“不好意思,我去樓上看看……”她的目光沿著一直追隨著莫卓昊,直到他消失在樓梯口。
莫父莫母會意地眯了眯眸說道:“還是以前的房間!”
安娜的心理“咯噔”一下,說不出感覺,但是聽到“以前”這個詞的時候心裡的確異樣了一下。
來到樓上,房間的門是半掩的,正如莫老所說還是以前的房間,只是早已不是她和他的房間。房間裡收拾得整整齊齊,傢俱沒有改變,只是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放了一盆君子蘭,碧綠的枝幹和莖杆讓整個屋子一下子明亮和清新了不少。看來……那個女人比她更懂得設計生活。
莫卓昊從浴室裡走了出來。他已然衝好了澡,身上穿著白色的棉質睡袍,凌亂的髮絲還在滴著水。他看著她,泛黃的燈光靜靜地灑在他的淪落,依然是那樣的俊美像是刀削斧鑿的藝術品。
安娜的眼睛微微閃了一下,這樣的情形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莫卓昊沒有再說話,一邊擦拭著頭髮一邊走到茶几的沙發邊坐下。將筆記本從下邊的隔檔裡拿出放在茶几上。毛巾搭在肩上,他的注意力開始集中於眼前的螢幕。安娜站在旁邊彷彿是空氣一般,彼此間流動的氣氛壓抑得讓她窒息。
空調呼呼地吹著,床上的被單微微動著。安娜想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來到莫卓昊的身邊。拿起他肩上的毛巾,緩緩地搭在他的頭上,然後輕輕地擦拭著。
“這麼溼的頭髮在空調下吹會感冒的……”她的嘴角有著淡淡的苦澀的笑容。莫卓昊的指尖在鍵盤上停了一下但是很快卻是更快速,熟練地跳動著。
安娜瞥了幾眼他的聊天記錄,似乎再和stiven談論著公事,好像……還提到了董事會!安娜想起了白天在莫氏看到的那一群西裝筆挺的人……
“好了!”他工作結束的時候,頭髮也差不多被她擦乾。安娜嚅了嚅唇,繼續說道:“我問過林醫師,他說你只是暫時失聰,等到腦子裡的淤血化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和誠俊哥商量過了,因為你是因我而受傷,所以我有責任照顧你直到你痊癒為止。雖然……”安娜頓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深吸一口氣,她繼續開口,“雖然也許你並不稀罕……”因為有比她更加細心的人就在他的身邊。
“不過我想有些事情是我必須做的!”安娜將床單理好,將被子掀開,一臉平靜地望著莫卓昊說道。她知道,她的話他根本聽不見,可是,不知為何就是想說,似乎憋著她就要窒息一般。
莫卓昊站著一動不動,深邃的眸子變得愈加的黑暗。空氣中濃濃的壓抑在緩緩流動。
安娜閃了閃眸子,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說完,她直步走出了門外……
房門“咚——”地一聲關上。安娜背靠著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氣,不知為何,和莫卓昊單獨相處會讓她如此的掙扎和難受,彷彿心和呼吸早已不屬於自己。
定是因為他因為救她才會受傷,所以才會有如此難受的感覺!安娜這樣安慰自己,調整一下呼吸向著樓梯口走去。
耳邊,尖細的高跟鞋聲越來越遠。
莫卓昊緩緩地轉身,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直直地盯著那扇還在震動的房門。
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