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裡的錯落感,鎮上唯一一條清水流,清澈見底,如幽蘭的錦緞腰帶,系在土色長袍之上,最是點綴。
果然沒走多遠就見一黑衣黑袍的男子立在城樓上,四人追上,那男子搖著摺扇道:“魔教聖姑好雅興,夜來遊城嗎?”
“及不上先生,半夜入牢殺人來的刺激。”木飄飄面不改色,臉上帶著標誌的淺笑往顧嶺初的反向走了幾步。
那人揚天大笑:“聖姑可是要殺我?”
木飄飄側頭狷狂的盯著他:“殺你?為何?”
“我在牢中殺了三人,聖姑帶了三個人來不是為他們討回公道的嘛?”顧嶺初擲開摺扇,一副風流黯然的模樣。
木飄飄卻笑,她看向明月蒼蒼:“我剿滅魔教餘孽時,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無辜人的鮮血,如今我又有何資格指責他人,你我不過各為其主,各有各的正義,你說我又什麼資格為那些人討回公道?”
那人將摺扇慢慢收回,眉梢是解不開的怨怒:“那聖姑追來所謂何事?”
“追問一事。”
“何事?”
“呂忘仙呂將軍為何對薛峰緊追不捨,他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呂將軍花這麼大的精力,繞那麼多彎子,就只是為了殺了他。”
顧嶺初閉上眼睛:“沒什麼,只是一些成年舊事被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翻出來。”
木飄飄危險的眯起眼睛:“可是和當年巫山蠱毒只是有關?”
驟然睜開眼睛看怪物一般死死的扣住木飄飄眼裡的疑惑:“你為何會知道?”
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木飄飄玩弄起自己手裡的玉蕭,悠悠開口“你想離開呂忘仙身邊?我可以幫你。”
無聲……
無人再去說話,良久……
他壓制住心裡的不安去問:“條件。”
木飄飄道:“告訴我……所有關於當年巫山蠱毒的事情。”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寒晚揚側身而立,池赫銘壓低聲音道:“知道這個女人的恐怖了嗎?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絕對不要和她為敵。”
玉思嫣也笑:“那當然,你以為飄飄這個魔教聖姑是白當的?”
不曾理會那二人的誇耀,寒晚揚透過月色去看木飄飄的側顏,沒由來的一陣空洞,他對著前方,輕聲說了句:“她並非天生算計之人。”
又想起當日初上竹林之時,細細想來,如此精於算計之人對自己卻從來沒有過謊言,她確實是真心對待,一想到如此寒晚揚清冽十足的臉上,難得顯示出一絲喜悅和笑意。
玉思嫣一個激靈,拍了拍池赫銘的肩頭:“你說他們兩個既然這麼喜歡彼此,當初幹嘛要分開呢?”
池赫銘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玉思嫣,隨即答道:“也許是有什麼身不由己的理由吧。”
“也是……”
“當年巫山蠱毒的使用者只有兩人,一個在當今聖上身邊,一個為呂將軍所用,簡單的來說世間只有他們二人有用巫山蠱毒這種慢性殺人毒蟲的方式不著痕跡的殺死心頭大患。”他嘆息:“可是大約十年前吧,聖上身邊的巫師莫名去世,呂將軍身邊的巫師也消失不見,薛峰他就是查到這件事,被呂忘仙追殺至今。”
木飄飄上前一步:“可還有其他?二十幾年前只要關於巫山蠱毒的你都告訴我?”
顧嶺初怔怔的望著木飄飄,半晌才說:“只有一次,將軍出征在外受重傷時,在救治的過程中,他一直在道歉,說什麼多年前,是我不願放你們二人走……才用了蠱毒想讓你們了悟。對不起,對不起。”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木飄飄低聲問道。
“是。”他的語氣裡夾雜著三分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