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很少對她說重話的汪帆也開口說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你不激你紀廷哥哥,他也不會一口喝下去。”
“你們誰聽見我叫他喝了。”止安不服氣。這時紀廷已經大致平復下來,不知道是被嗆著了,還是酒精的緣故,又抑或是羞慚,白皙的臉上一片潮紅,他聽見汪帆責怪止安,連忙說:“汪阿姨,不關止安的事,是我不會喝酒,喝得又急了。”
紀培文也說道:“怪她幹什麼,是我們家紀廷本來就不會喝酒。”
“這點酒都不能喝,還說是男生。”止安並不見好就收,又補充了一句。
紀廷的臉更紅了。顧維楨面朝止安斥道:“你懂什麼,你要是能學到你紀廷哥哥的一點好處,我們就不知道省心了多少。”
止安揚起頭,“他有什麼好,不就是一個破優秀畢業生嗎?有什麼可稀罕的?”
顧維楨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在跳動:“這不稀罕的東西你也沒得到過,我怎麼就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眼看氣氛急轉直下,徐淑雲忙打圓場:“老顧,止安還是小孩子,你那麼較真幹嘛?”
一直沉默不語的止怡卻放下筷子,輕聲說道:“爸爸,止安今天也上臺領獎了,為什麼你們就只記得紀廷哥哥得了獎,沒有一個人提到止安呢?”
這席話一說,在座的大人面面相覷,顧維楨也一時無語。
這時,止安站了起來,對著姐姐說道:“誰在乎他們表揚?反正他們眼裡只有一個女兒。”說完將凳子往後一推,便離開了飯桌,跑出紀家。
“止安!”止怡叫了一聲,見她不理會,也站了起來,“爸爸媽媽,我去看看她。”說著也跟了出去。
紀廷也想去,但只覺得一陣眩暈。另外四個大人愣了一會,又開始沉默地吃飯。半晌,還是紀培文開了口,“老顧,說句實在話,你們覺得這樣對止安公平嗎?”顧維楨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汪帆看了丈夫一眼,然後說道:“止安成績一向不錯,我們也不是不知道,不過這孩子太過於狷急,我們是希望她除了學習好之外,在其他方面也收斂一些。更何況,止怡這次考得並不好,我們怕誇了妹妹,卻傷了姐姐的心……可憐天下父母心,不過確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紀培文沉默了一會,再次說道:“真的是因為這樣嗎?維楨,汪帆,有些事情我不說你們也明白,我不是過問你們的家事,但是,孩子雖然小,但她們心裡是有感覺的……”
眼看汪帆臉上露出了悽然的神情,徐淑雲忙拉了丈夫一把,“別說了,吃飯吧,止安只是一時鬧小孩子脾氣,沒事的。”
四人這才繼續吃飯。紀廷聽得一頭霧水,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多嘴,他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便索性也起身說道:“顧伯伯,汪阿姨,爸、媽,我頭有點暈,進房間躺躺。”
第三章那一天的夕陽(1)
紀廷進房間之後,徐淑雲笑道:“這孩子,看來真是一點酒都不能喝。”其餘幾人只是牽強笑笑,一頓飯在幾人如同嚼蠟般的感覺中草草吃完。
汪帆和徐淑雲剛收碗,止怡就走了回來,一進門就對汪帆著急地說道:“媽媽,我找不到止安,怎麼辦?”
汪帆安慰她道:“傻瓜,學校那麼大,你上哪找她去,這一帶還有誰比她更熟?放心吧,在外面累了她就會回來。”
送走了顧維楨一家,徐淑雲還在廚房裡收拾,紀培文走進兒子的房間。
紀廷半靠在床頭,閉著眼睛,帶著耳機,臉色依舊潮紅,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專心聽什麼。紀培文坐到床邊,小心地摘下紀廷的耳機,紀廷感覺到動靜,睜開眼,連忙坐了起來,“爸,有事?”
紀培文將耳機湊近自己的耳朵,剛拿近一些,就聽到裡邊傳來震耳欲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