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著母親,就足夠讓江雪肝腸寸斷。
那個兒子……太狡猾了,他用著假象從他的手裡奪得了大權,把他這個霍家大老爺完全架空了,什麼都操縱在手裡了,才開始慢慢地反擊。不得不說霍東銘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演繹得淋漓盡致。
“惠蘭,年輕的時候,我沒有離婚,現在,我依舊是不會離婚的。”斂回了飄遠的思緒,霍啟明沉重地說著。
在回憶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心被揪痛了。
再細看眼前的妻子,歲月無情,彼此之間都可以看到幾分滄桑了。
他不想離婚!
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他想用自己的餘生來向妻子懺悔。
“我會向法院提出申請的,我們夫妻感情已經破裂。啟明,三十年了,我累了,也倦了,我放手,我成全你和江雪吧。”章惠蘭合了閤眼,重重地嘆著氣,語氣裡卻掩不盡心酸。眼前的丈夫,不管是人,還是心,都不曾完完整整地屬於過她的。是她愛得太深,是她愛得太死,是她把他當成了她的全部,才會被傷害了三十年。
現在,她真的看透了,也想透了。
離婚,或許她的晚年才會幸福。
“過年的時候,我怕提出來影響大家過年的心情,現在過了年了,我想,我們離婚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章惠蘭輕輕地說著,眼角卻泛著淚花。
心,其實還是很痛的。
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她的美容院已在裝修了,美容師也在招聘之中,只要裝修好了,選一個吉日開張,那麼她的日子就會充實起來,感情的事,她也可以慢慢地放下。
這一點,她非常感謝兒媳婦若希的幫助,如果不是若希,她現在還是以前的那個她,只管打牌,只管花錢,不曾去想悄然流逝的歲月是否有價值。
現在她才理解和明白若希在嫁進來的時候,成了霍家少奶奶,第一名門少夫人,依舊堅持出外上班,因為女人不能僅僅依靠男人。因為女人要活出自我,活出風采來。有工作的女人,日子也才充實,日子充實了,心情也會開朗。
“惠蘭。”霍啟明急切地說著:“我知道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可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們馬上又要當爺爺奶奶了,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我?不要離婚,好嗎?”
章惠蘭苦笑,眼角泛動的淚花終於凝結成珠,從她的眼裡滾滑而出,順著她保養得極好的臉頰上下滑,一行一行的,讓霍啟明看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第一次,他知道妻子的淚是那般的讓人揪心。
“看在孩子的份上?啟明,三十年前你要出軌的時候,你是否想過孩子?你是否會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出軌?東銘那時候才三歲,才三歲呀,一個三歲的孩子,他需要多少父愛,你又給了他多少父愛?每天晚上我摟抱著他坐在燈下等著你的時候,他總會稚聲稚氣地問著:‘媽咪,嗲地什麼時候回來?’每天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媽咪,嗲地昨天晚上回來了嗎?我有好多天沒有看到嗲地了,我想嗲地’。你知道,我聽著東銘的問話,心有多痛嗎?那些時候,你在哪裡?你在江雪身邊,你們風流快樂,你們卿卿我我,你說你愛的人是江雪……”
舊事重提,如同利刃把章惠蘭的心剖開了,那是撕心裂肺的痛。
“原諒你?你還需要我的原諒嗎?你從來就不曾在意過我愛你還是恨你,你何須我的原諒呀。這婚……其實早該離的了,是我一直痴心妄想,是我笨,是我傻,你這樣背叛了我,傷害了我,我還死心塌地愛著你……”
章惠蘭說不下去了。
扭身,她步伐竟然有點蹣跚地向書房外面走去。
“惠蘭。”霍啟明快步地追到她的面前攔下她,不讓她走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