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
程六娘看著院門口,伸手推開她。
“讓開讓開。一點用都沒有。”她說道,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衫。抬腳向內走去。
程七娘委屈的嘟嘴,抬腳跟上去。
程四娘和程五娘遲疑一下也忙跟上去。
屋門已經拉開了。一個婢女正端著托盤走過。
程六娘邁進室內,左右看了看,才看到窗邊几案前坐著的女子。
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子端坐,碎花襦裙蓋住了腿腳,披肩的長髮與青緞罩衫混為一體傾瀉在地上。
修長白皙的手正接過婢女遞來的水,聽到這邊的動靜,微微的抬頭來看。視線端正卻又帶著幾分輕鬆隨意。
程四娘五娘七娘等人也互相挨著邁進來,幾目相對,室內一陣詭異的沉默。
這明明是自己的屋子,擺設什麼都沒有變。就在今天早上她還在屋子裡繡了一條手帕,針線繃子都還沒收起來,就在窗邊的几案上擺著呢,怎麼突然覺得這麼陌生了,好像是來到別人的屋子裡一般。
程七娘邁上前一步。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主人身份,伸手指著几案。
“喂,只是,讓你暫時在這裡歇息一下,你。你別碰我的東西啊。”她說道。
程嬌娘看她一眼,視線正正端端。
“好。”她說道,放下水碗,看著屋中站著的四個女子,伸手,“坐。”
程六娘四人下意識的屈身還禮,矮身坐下,坐了一半才回過神。
開玩笑啊,她們才是這家中的女兒們,且是生活了很久了女兒們,怎麼這一個外來的不到一天的女子就在她們面前擺出主的款了?
“你,真的好了?”程六娘用力抖了下衣裳,坐直身子看著程嬌娘問道。
“這是幾?”程七娘伸出手問道。
程嬌娘還沒回答,程六娘打了她的手一下。
“我舅母已經問過了。”她低聲說道。
對於這幾個娘子的失禮,程嬌娘只是微微一笑。
“我上一次回來時,就好了。”程嬌娘說道,“要不然,你們覺得一個傻子能自己從幷州回到江州嗎?”
要是認為一個傻子能做到如此,那人才是傻子呢。
程六娘點點頭,旋即又回過神。
“那是你這婢女有錢僱了人送嘛。”她說道,看了眼一旁的婢女半芹。
“娘子抬舉奴婢了。”半芹施禮笑道。
程嬌娘顯然不會打算在這件事上浪費口舌,沒有接話,拿起梳子梳頭,半芹忙起身為她挽鬢。
看著這形容自在的主僕二人,坐在廳中的程六娘等人倒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證明一個傻子不是傻子?”她低聲問道。
程四娘五娘都一臉尷尬。
“還用證嗎?”她們低聲說道,一面看了眼梳妝的程嬌娘,頭髮挽起來,更顯得額頭飽滿,眼睛黑亮,明明沒有一件飾物,卻讓人覺得耀眼。
這樣的人如果是傻子,只怕天下的女子都願意當傻子…
“她這樣子又跟她是不是傻子沒關係,是跟她父母的緣故。”程六娘哼聲說道,扭頭看一旁的程七娘,抬了抬下巴,“比如七娘長得不好看,也不是她的錯嘛。”
“我哪裡不好看了?”程七娘喊道。
“我就是說假如。”
“假如也是你長的不好看。”
“本來你就不好看,小孩子家真是說不通。”
屋子裡響起程七娘的哭聲,門外的僕婦也忙湧進來勸慰。
這邊吵鬧成一團,那邊程嬌娘主僕依舊閒閒的挽著髮鬢,脫下罩衫,換上外袍。
“別鬧了,別鬧了…”程六娘說道,伸手推程七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