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下意識的回頭,見不知什麼時候門前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還有更多的人正湧過來將街上擠得水洩不通。
幾個人頓時色變,怎麼囉嗦的說了這麼久了?
“有什麼話到衙門再說,跟我們走…”為首的衙役喊道,伸手就抖開鐵鏈子。
他還沒上前。婢女再次邁上前一步站定在他的身前。
“要抓我?要關我們的店?我們安葬東家散酒路祭,是聚眾鬧事?我們東家死了,是我們散佈謠言?我們東家死了,我們講個排場安葬,這叫煽動民眾?”她說道。“差爺,哪個是謠言?是我們東家沒死,還是我們東家不是戰死的?”
小丫頭年紀小,說話又快又脆叭叭叭的只把幾個衙役說的頭暈,忍不住後退幾步,有些發懵。
他們現在是在說什麼?
“少廢話…”為首的提高聲音想要蓋住小丫頭的聲音。
但婢女只給了他說出這三個字的機會,便立刻接過話頭。
“廢話?我說的這是廢話?我們不求功賞。連東家怎麼死的都不能說了嗎?說了就是謠言嗎?”婢女尖聲喊道,伸手揪住自己的衣襟,眼中淚光閃閃,“這到底是什麼道理?你們為什麼要來抓我們來封我們的店?我們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求,怎麼?連正大光明的安葬都不能了嗎?我們東家是戰死的。是堂堂正正的,就因為我們沒有偷偷摸摸的做賊一樣安葬他們,我們就有罪了嗎?好,如果這是罪,那就抓吧!抓啊!”
衙役們連連後退撞上門框停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怎麼回事?怎麼就說這些了?他們可什麼都沒說啊!
他們扭過頭,看著門外的人群,人群已經停下了喧譁,神情憤憤的看著他們,再看室內,大廳裡的人也都站起來。
而在另一邊,範江林看著邁步上前的衙役伸手拿出一把弓箭。
幾個衙役立刻見鬼一般後退幾步,將手中的腰刀舉起來。
雖然過去很久了,雖然眼前不是七個男人而是一個男人,但當初在這太平居門前闖門的五個潑皮被當場射死的,太平居有金剛護法的事衙門裡還在流傳。
“範江林,你想幹什麼?拒捕殺人嗎?”他們喊道。
範江林看著他們笑了,將手中的弓箭扔在地上。
“我現在殺不得人了,我現在拉不開弓,射不得箭,就是真要殺人,也只能用弩機。”他搖頭說道,一面伸手猛地撕開自己的衣袍,露出赤裸的上身。
大廳裡的人猝不及防,婦人們尖叫一聲忙掩住臉。
“我現在殺不得人,我也不會殺你們,我的兄弟戰死在西賊手裡,我僥倖留的一命,我還留著去殺西賊,我怎麼能把箭對準你們,對準我兄弟們死而相護的你們。”範江林慢慢說道,一面大笑起來,展開手臂,“來吧,抓吧,我聽你們的,你們說我有罪,我就有罪,抓吧。”
衙役們呆呆,大廳裡的人也都呆呆,看著眼前赤裸上身的男人,看著那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觸目驚心,這麼多這麼可怕的傷口只有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才能有的,每一道每一塊傷疤都是真真實實,沒有半點虛假。
“抓…”
“抓你孃的頭!”猛地大廳裡有人爆聲喊道,同時一個盤子砸過來,“有你孃的罪!”
這一聲喊如同油裡倒入的水,讓油鍋頓時炸響翻滾。
☆、第一百二十五章 應訴
啪的一聲脆響。
劉公事捂著臉倒退幾步,屋子裡的官員都垂下視線只當沒看到,但沒看到不代表不存在,劉公事面色赤紅渾身火燒,一旁的才府尹神情亦是難堪,看向劉公事的視線更為恨恨。
不管怎麼說他不知情,這也是他的下屬搞出的事,引得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