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去哪裡了?」她的小手緊緊環住他的腰,仰頭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小夏以為在做噩夢,夢裡所有人都拋棄了她。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彷徨無助,顧行執難得輕柔,單手環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去洗漱,吃飯了。」
聽到他的聲音,小夏長長舒了一口氣,才知道是夢醒了。她心有餘悸,沒有捨得立馬放手,他便由著她靜靜抱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小夏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乖乖地自己去洗臉刷牙。
今天是除夕,天氣格外晴朗。
顧行執不用上班,陪小夏待在家裡,他們一起吃了早飯,去書房裡寫了會兒字。
往年的除夕,顧宅也是如此安靜,如今多了一個小夏,似乎也不吵鬧。小夏寫一會兒字,偷一會兒懶。
然後,在書房裡和顧行執情不自禁地接吻。
說不上是誰先主動的,或許是小夏。她純潔又美好,只用單純地親親他的臉和脖子,就能引得冷漠的男人生了欲。
更多的時候,小夏只用笑一笑,就能讓人忘了憂愁。
傍晚,顧行執親自開車,帶小夏回老宅吃年夜飯。
顧家家族龐大古老悠久,以顧榮柏一脈為首,發展如日中天無人匹敵。顧榮柏年輕時叱吒一方,在子嗣上卻不如旁系昌盛,兒子早逝,只剩下顧行執,尚年輕時就必須獨擋一面。
年夜飯隆重而繁瑣,顧奶奶居首,兩旁分坐著小輩們,看上去似乎也是其樂融融的一家。顧行執和小夏一到,眾人的笑容便多了幾分謹慎,小夏不明所以,笑得清甜,記得方管家的囑託,先問顧奶奶好。
顧奶奶笑著誇獎小夏越來越漂亮了,小夏害羞得低頭笑,然後朝顧行執眨眨眼睛,撲閃的眼睛好像會說話,靈動又可愛。
在末尾坐著的顧行露和顧行柔看了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甚至有些理解顧行執為什麼會娶小夏。
小夏美麗的不僅僅只是皮囊。
她們一直在偷偷地看小夏。上次顧行露說他們的壞話被小夏聽了個正著,一直在擔心小夏會不會告狀,她看著小夏身邊的冷漠的男人,心裡總是發慌,儘管時間過去了許久,依然心有惴惴。
顧行柔被顧行露支使著,磕磕絆絆去跟小夏打招呼,她天生結巴,在顧家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小夏還記她,笑著跟她打招呼,然後小聲附在她耳邊說:「我沒有告訴大哥哥哦,你答應我的,以後不要讓你姐姐亂說話了。」
小夏記性不好,但其實她有點記仇,尤其記這種關於她在乎的人的仇。
「不,不敢,了,謝,謝謝,堂嫂。」顧行柔朝小夏道了謝,她悄悄離開,離去前回頭看了一眼小夏。
兩年後她想起來,那是她最後一次在顧家見小夏。
吃過年夜飯,其他人陪著老太太守歲,顧行執領著小夏回了小樓。小夏穿著紅色的呢子斗篷,像一個行走的小紅燈籠。
她牽著顧行執的手,因為得了壓歲錢,開心得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大哥哥,我今天好開心啊。」她毫不吝嗇地分享著自己的喜悅,「從來沒有這麼多人給我發過壓歲錢。」
真心或假意,小夏是分不清楚的,不知道剛剛與她一起吃飯的,都是一群什麼樣厲害的人物。
顧行執沒有戳破她的美夢,看著她小財迷的模樣,眼神變得柔和。
這世上有各種各樣的人,可能有人負責開心享受充滿陽光的世界,有人則生活在黑暗,經年不見陽光。
譬如小夏,譬如他們。
顧行執和小夏走後,客廳內,眾人一派和睦。女人和小孩圍著顧奶奶守歲,聊得是家長裡短。
「行執年紀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