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拆信。
玉之:
這日寫信,方體會你當初信上所說,思緒萬千,卻無從說起之情感,大抵正是因為思緒雜亂,千絲萬縷,下筆時都捋不出一個恰當的線索來。
所以便照你一般囫圇寫,何況構架本也是為了更好的表意抒情,若有這思緒,就是不特意去構架,大意明瞭了,卻也不賴了。
昨日我往華府拜會,華千儀言談了不少事,所以也未必非需得你歸來再解疑,何況她言辭懇切,聞言如醍醐貫耳。
苟且存活之後,想起昔日漠北逍遙,心中難免有傷懷情緒,想來喜悲原不為騷人獨有,只關乎事件大小,與內心所想所感。此等情感易讓人陷入蕭條,但情緒從來不隨心,所以就是盡力避免,些許時候還是混陷入泥淖,放佛困獸。
事有坦誠與不坦誠之分,自入此局中,所處迷茫,所觀困惑,偏又無人答疑,只能於心內斤斤計較,偏激或軟弱,私人所想,與事之根本,其實又相距實遠。
我原本當是權位之爭只在於蘇顧兩家,驚歎於此二家能量之大,甚至到了翻手平扶皇室,覆手顛滅天下的地步,分明不合情理,但總認為是自己千辛萬苦想出來的,便得意洋洋的認為絕不會錯,實際早已離題萬里,知曉真相的時候也分外震驚。
是以閉門造車一事,終究是為事之大忌諱,但坦誠應互當,否則便只是痴傻。
實際心中尚有些疑惑,但度信長短,卻不便述來,是以唯盼早歸,路途平安。
另:父親亦對你此行頗為不安,遇事小心為上。
蘇信看著姬籬看信入神,悄悄跑到他身後偷看,但姬籬警覺性很高,快速收了信,蘇信也便只恍惚看見“唯盼”,“小心”的字樣。
他一下子就笑了,“哎喲,主子,有戲啊。”
姬籬拿信不輕不重的拍打了他一下,“別高興的太早,她這只是在示弱而已。”
“示弱?為什麼?”
姬籬將信裝好,“華千儀告訴了她一些事。”
蘇信面色一寒,姬籬擺擺手,“不要緊張,這個並不影響大局。倒是蘇青的反應正中我意。”
“啊?”
姬籬微微一笑,“華千儀給予蘇青坦誠,她自然也會回以坦誠,所以她寄信來寫下她的心思,但卻同樣要求我的坦誠。”
投桃報李,禮尚往來,蘇信點頭,表示很明白。
“聰明人在知道自己不如人,且在別人丟擲示好之後,絕對會報以等價值的回饋,這樣一則顯示自己會安分守己,讓他人不至於可以針對自己;二則也能知曉一些資訊,以更好的瞭解局勢。所以蘇青現在就是在示弱。”
蘇信牽起嘴角笑,表情特假,“嘿嘿,那主子你還這麼高興?”
姬籬睨了他一眼,“蘇青是個什麼樣的姑娘你還不知道?心裡藏著九曲迴腸的人,也就一轉眼的功夫,你就不知道她的心思轉到哪裡去了。你能把得準?何況她又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平素連一點痕跡都不肯露出來的。她現在肯坦誠一些,哪怕就這一點點,也是很不容易了。”
蘇信嘿嘿笑,心裡卻說:主子您遇上蘇青就不正常了,怎麼這麼傻帽呢,還能不能正常一個了!
姬籬瞥了他一眼,見著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麼,輕哼了一聲,“你家主子我有那麼沒分寸?!”
蘇信傻笑,“嘿嘿,嘿嘿。”
姬籬便只瞪了他一眼。
聲音卻沉下來:
“蘇信,我在暗處一直等了她十年,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和她正面相處,我很樂意在我能夠掌握的範圍裡盡我全力去滿足她。有時候你會覺得際遇,緣分是個很美妙的東西,很多人你相處多年卻經不過與某人的一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