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敢認。」
「是我做的，我一定認。」
容九飲盡一杯，又斟滿了，端著茶盞，懶懶地靠在椅子裡。
楚帝看著她一臉的倦色，神色緩了緩：「要是累了，就回去。」
「還不是怕父皇生悶氣，把自個兒氣壞了，父皇雖貴為一國之君，卻連個陪你喝酒的人都沒有，父皇可別糟蹋我一番心意。」
楚帝神情一動，端起龍案上的茶盞，頗為感慨地說了一句：「坐上這個位置，註定是個孤家寡人，這天底下，誰人在朕面前不是戰戰兢兢，朕享了至高無上了權勢，也嘗盡了人間的孤寂。」
「不是還有我嗎？」容九傾身，端著酒盞，輕碰了一下他的，「我陪父皇借酒消愁，今日你我父女不醉不歸。」
「小九，你為何不怕朕？」
「因為，我既不想算計父皇，也不想從父皇身上討得什麼好處，自然無需惶恐畏懼，天下人尊父皇為君，可在我眼裡，父皇只是一個父親。」
楚帝看著她，端詳了她好一會兒，漸漸浮起了一抹幽深：「小九，整個天下，若說有誰值得朕防備，那個人，一定是你。」
容九饒有興趣地問道：「不是蕭家嗎？」
「蕭家的野心，擺在哪裡，清清楚楚，可是你不同，朕看不透你，一個對朕無所求的人，才最難以掌控。」
容九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楚帝：「父皇知道帝王為何註定是孤家寡人嗎？因為你們不信任何人。」
趙公公在一旁聽得額頭沁出微汗。
帝王從不信任何人，陛下寵著九公主，是因為九公主於江山社稷有益。
可哪一日，九公主要是有反心，陛下即便心有不捨，也會狠下殺手。
這便是皇家的無情。
第637章 成事不足
「人與人之間再深的感情，若只有算計和猜忌，時日一久，也會淡了，我對父皇無所求，是因為我知道，我想要的，只能靠自己爭取，靠別人得來的東西，終有一日，都要全部還回去。」
說著，容九站起來，轉過屏風，爬上龍榻，拉過被子蒙頭大睡：「酒意上來了，先在父皇這裡睡一會兒。」
「公主，」
趙公公正要勸阻，楚帝擺了擺手：「由她去了，反正觸犯天顏的事情，她也沒少幹，朕第一天見她，她就是這個樣子，別去吵醒她。」
趙公公應了聲：「陛下，公主赤子之心，能不能看透又有什麼所謂，她始終都是向著陛下您的。」
楚帝喝著茶盞中的果酒，眸色複雜。
誰都怕他龍顏大怒，人人避之不及，唯有她提著酒來，說要陪他借酒消愁。
楚帝側頭看向屏風，忽然說了一句：「趙公公，你說，朕的那些皇子公主，為什麼就沒有一個，能像她這般？」
趙公公小心地答道：「回陛下，天底下，只有這麼一個鎮國公主，誠如公主自己說的，您在公主眼裡，只是一個父親，可在其他皇子公主的眼裡，您是君父。」
楚帝沒再說什麼，把剩下的酒，慢慢喝完。
容九陪楚帝喝酒的時候，吳貴人收到吳家傳來的訊息，神色惶然地去找蕭皇后。
吳貴人惶惶道：「皇后娘娘，九公主的幾車果酒都毀了，可她的人抓了一個殺手，九公主的手段，娘娘也是知道，臣妾怕她會以此來對付娘娘。」
因為太子被幽禁，蕭皇后心緒不佳，此刻聽到這話，抄起手邊的茶盞，就砸向吳貴人：「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茶盞砸在身上，滾燙的茶水，潑在身上，立馬燙傷了一片，吳貴人痛呼了一聲，連忙伏地：「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蕭丞相已經傳來訊息，因為吳家事敗，惹怒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