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陵南,她就一直在躲著。
熬藥的過程中,小姐是守夜班的,平時喝完豆漿她就去休息,今天卻還沒有動,其實小姐白天不見人,晚上沒人見,這樣反而安全。
所以她有些心急的催促。
“今日,不急,還有,事做。”林孝珏聲音比從前更沙啞,吐字也沒昨日那麼流暢。
“小姐,你的嗓子怎麼好像嚴重了?”週一才發現小姐一早上沒出過聲,後知後覺的問道。
林孝珏這具身體本身就陰氣不足,於是陽氣上越,再加上經年不開口,所以嗓子不好,這些天她又連著熬了三天夜,更傷了陰氣了。
“一定,不要,熬夜。”林孝珏無法多做解釋,只說了這六個字,算是勸告週一。週一雖然不懂陰陽之理,但也能想到小姐是熬夜熬重病了。
“都是我不好,小姐不睡覺我卻去睡覺,今後我們換,晚上我看火。”她很內疚,下決心似的說道。
“別,矯情,了。少,讓我,說話,就行了。”
林孝珏並不喜週一的內疚,她拖著聲音說完,就朝小廚房。
週一看著她的背影撅起了嘴,心想,小姐你自己是真漢子,就不准我心疼了嗎?
主僕二人到了小廚房。
“藥劑我已,濾過,再熬上,六天,湊個九,就成了。”林孝珏對週一解釋一下日期。
也就是她們二人還要輪守六天,小姐還要遭六天罪。
週一知道就算她堅持要換小姐也不會同意的,她也不明白小姐為什麼不要三太太的人幫忙,有這麼說一不二的小姐可真是愁人。
週一心裡抱怨的同時,小廚房裡,四口銅鍋開始了新的一輪蒸騰,而海鮮濾出的渣林孝珏全都放在一個大盆裡,現在也不能叫渣,都是糊狀的。
“這些呢,也是精華,棄之可惜。我們來做,吃食吧。”林孝珏給週一看那大盆,開始教她做海鮮糕。
“小姐,您怎麼還懂廚藝?”
像和麵一樣,林孝珏教週一不斷往糊糊裡揉如麵粉,她的手法嫻熟利落,根本不是山中那個什麼都做不好的小姐,週一都看傻了。
“與藥,有關的,我都會。”
庖廚之事也與藥有關,那廚子不都是神醫了?週一不解,一面和麵,一面迷糊的想。
林孝珏掃了一眼她的樣子,有相似的場景在眼前浮現。
那還是模糊的母親的臉,只要眼睛依然清澈,母親在後院教他做蛋糕。
“藥劑的種類有湯,散,丸,膏,後世還會有片,膠囊,注射劑……”母親教她藥物劑型,母親一邊在砧板上揉著面一邊道:“若我們視麵粉為主料,水則是骨架溶劑,在製藥中,有的溶劑是支撐作用,有的是黏合作用,也可以,讓其,分散均勻,或者控制,釋放……”母親以烹調為基礎,教她製藥的技巧。最後說的是緩釋片的原理。
“如需要退熱的病人一定要崩解時限快的藥物。有的病需長時間給藥,但是主原料本身無法滿足,就要加入緩釋劑。”
“說白了,製藥。手段。有。洗,曬,蒸,炙,煅,煨……烹飪。手段。有。洗,蒸,煎,炒,烹,炸……都是為了,食用的,更好,這一目的,而,採取的,一系列,手段,道理自然,是相通的。”
這是母親在做完準備工作時,教給她的道理,林孝珏想著母親的話,忍著嗓子疼痛複述下來。
“小姐您真的是道士?”週一聽得莫名其妙,但小姐呢喃自語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的問話她彷彿一點也聽不見。
林孝珏自顧自的說著,然後倒了點菜籽油在揉好的精華糰子裡:“不飽和,脂肪酸。”
她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週一,彷彿在詢問她。
週一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