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對著鏡子立前襟,道“我最敬佩我自己,的地方。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週一一下子被她逗樂了,想起了外面還有人等著,她又道:“小姐這麼出門要嚇人一跳呢,四娘子和陶公子他們都要為小姐踐行。”
“少見多怪,才會驚豔,自此後,他們再見人,便不會直眼睛,當謝我。”
週一再哭不出來了。
林孝珏自我感覺良好後,身子一轉,帶著週一就出了房門。
冷四娘帶著僕人和路遙在門口等她,而陶省三帶著幾個老大夫都在門口等著呢。
那些大夫林孝珏並不熟悉,只在張氏醫館見過,他們是張嶽敬的好友,沒想到會來送她。
一行五人下了樓,一見她們出來,見到正中間那個不再凌亂的美人,老老小小的目光都呆滯了頃刻。
片刻後一個稍微年輕的大夫,他穿著青色衣衫呵呵笑道:“老夫也見過小姐幾面的,當時便覺得小姐是個美人,沒想到竟然是天仙般的美人。“由衷誇獎。
他這起頭,其他幾個人也便不再尷尬,都稱是。
林孝珏禮貌的頷首稱謝。
說是辭行,既然知道可能再不會相見,便有交代後事的感覺。
那個誇獎林孝珏的大夫在寒暄之後便開始說正事。
“小姐定奇怪,為何我等與小姐不相熟,卻還要來相送。其實是這樣的。“
他說著從懷裡拿出一本書:“這個小姐應當熟悉,是小姐書寫的舌診書。”
正是那本敖氏傷寒金鏡錄。原本以為讓少施嵐雲拿走了,原來流傳出去了,林孝珏淡笑著點頭。
那人突然誇起敖大夫來了:“這個蒙古大夫真有一手,我等看了佩服至極啊。”
要解釋多少次才可以:“漢人中也有姓敖的,我們不能,冤枉蒙古人。”林孝珏打斷他。
其他人聽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小姐原來是個愛較真的人。”一個老大夫說道。
林孝珏搖頭:“這不是求真,敖大夫的貢獻,太大了。可是連姓名,都沒留下,他不是為了,留名,但作為後人,我們當為他,正名。他——不——是蒙古大夫。”
後面這句話她強調的特別鄭重。
其他人一下子覺得這是個不能開玩笑的事,表情也嚴肅起來。
那拿著書的大夫接著道:“小姐不說我們還真埋沒了敖大夫,是我們無知。”見小姐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只是認真,那人漸漸又放開了些。
“當日我拿了張兄的心頭肉,去研究舌診的奧秘,但看了小姐的字跡之後甚為崇敬,就貪心的留下了這本書,日夜不輟筆又抄了份給張先生,讓他容我多觀摩幾月,張先生仁義沒計較我的私心,所以這本書現在就在這裡了,而我抄寫的那本在……”
“在少施醫館了。”陶省三從未有過的搶先,憤憤而道。
大家前來就是要告訴小姐,她的手抄版在此,但是裡面的學問還是流到少施醫館去了。
林孝珏對此搖搖頭:“不要計較其他,這本書的學問,甚好,各位當仔細參謀才……好。”
好像並不關心少施醫館拿走了她什麼。
陶省三和那些老大夫面面相覷。
“這本書當日,給了張大夫,我已給出去,就不是我的了,是誰的也隨意。”林孝珏不知為何說出這一句。
陶省三知道這青衫老頭特別喜歡那本書,他性格好,也不與人爭奪:“當日師父將書借予您,後來遭了劫難,若不是您這書就成了別人家的了,小姐要走了,再書寫一本是極難之事,學問也就不得相傳,這都是您的功勞啊,這本書理應就是您的了。”
“真的?”那大夫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