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漸漸能聽見陵南的勸說和週一的哭聲。
她想開口卻不知如果提起。
只因為她知道了一些人的結局,太苦,好像她一樣,太難過。
董明珠的父親董其實,在山西與一些文人組織了清明會,支援先帝復國,後來事件被人捅出來,董其實被問斬,董明珠作為他唯一的親人自然被連帶,入了賤籍,不堪受辱自縊身亡了。
她與她們本不是一代人,等她長大的時候,她們的事只是作為論政時的談資被人提及,當初心中也只是唏噓感嘆,可現在,那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眼前出現,她活潑美麗,大方善良,讓她怎能不難過。
林孝珏失聲痛哭。
這一聲出來,週一就不哭了,她俯頭看看陵南。
“小姐眼神變了,就是好了。”
只要不渙散就是回來了,陵南被嚇的夠嗆,一聽週一這麼說,看一眼林孝珏,好像是正常了,關鍵那丫頭有經歷了。
陵南將林孝珏扶起來:“小姐,你是怎麼了?”
林孝珏覺得頭腦越來越清楚了,她眨眨眼睛,心中沒那麼苦了。
不過淚痕猶掛在臉上:“累了,睡覺。”
“……”三個丫鬟面面相覷,這轉變也太快了。
“小姐,你好了啊?”週一試探的問她。
林孝珏擦擦眼淚,回頭看她一眼:“苦了,哭了,哭完了日子還得過,就站起來吧。”
流眼淚並不是為了表示軟弱 ,只是為了明天站的更加堅強。
三個丫鬟心裡有各自的想法,都不怎麼是滋味。
第二天天氣涼爽,天明登前途,董明珠再次和周小姐碰到了。
今天她沒有帶幕籬,和周小姐一樣,一臉無謂的走出驛站。
雙方各自點數車隊。馬上就要出發了。
她看著她們的一對馬車,掀開簾子對父親說了幾句話,就跑到對方馬車前。
“你們也是上京嗎?”
林孝珏掀著簾子點點頭。:“你要上來嗎?”
董明珠一腳抬起來:“我可以嗎?”丫鬟喊了一聲小姐都沒叫回去。
林孝珏笑著看那丫鬟:“你要不要上來。”
秋桐想了想低著頭爬上來。
坐六個人,這馬車就顯得有點小了,兩個小姐坐在一邊,四個丫鬟相互讓了讓,擠一擠。
馬車中間擺了個小桌子,桌上又茶壺和小杯子。
董明珠面帶尬尷,找著話題,她捏起一個小杯子看看了,問道:“你這不是茶水啊。”
林孝珏點頭:“是月季花。”
“月季花還能喝呢?”
林孝珏有問必答:“月季花補血,帶花的藥材,基本都疏肝解鬱,玫瑰花,梅花,女人常常喜歡生悶氣,多吃些有好處。”
董明珠眼露羨慕:“你可真厲害啊,那為什麼你不喝玫瑰花和梅花,這月季花比她們,是不是太易得了?”
世人總會用奇貨可居來衡量一個東西的好壞。
林孝珏笑道:“玫瑰花偏溫,陰虛陽亢的人不能用,體質正常的也不能常用,梅花生在寒時,性味偏冷,反之,永久了脾胃寒冷,月季花性味平和,對於我,倒比那二者好些。”
董明珠聽得慚愧:“是我淺薄了。”她低下頭,林孝珏無妨的搖搖頭。
這周小姐性子和生人好些性子有點冷,董明珠昨晚與她接觸了一下,多少知道這人對不感興趣的話題不愛多講。
她想了想道:“我父親十分感謝小姐,本想親自道謝的,可一早,咱們就都忙了。”
林孝珏道:“既然是禮尚往來,你尚我來,就止了,不必稱謝。”
董明珠這次有點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