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在這群考生的最後排站著的,有一個身穿灰色粗布長襖的青年,他名叫做白梓岐,是山東籍考生。
白棋子手抄到袖子裡,墊腳聽著前面的動靜,突然聽見耳邊有不舒適的聲音傳來。
白梓岐聽見側頭一看,臉上一驚:“澤文兄你怎麼了?”
他身邊站的是一位身著和他年紀相仿的寒門學子,手捂著嘴彎腰在哪裡乾嘔。
“您到底是怎麼了?”
那被稱作澤文兄的學子道:“我渾身沒勁,想吐。”
他話音剛落,白梓岐就見附件有幾束冰冷的目光向他們投過來,白梓岐忙扶住楊澤文,在他耳邊小聲道:“咱們一旁說話。”
楊澤文身體好些沒了筋骨,白梓岐避著人把他攙扶到貢院西牆下,好在那些學子的目光都纏在韓大人那裡,貢院西牆這邊又是個小巷子,沒什麼人走過,所以並沒有人看見他們躲在這。
楊澤文一到地方就扶著牆嘔吐不止。
白梓岐心中一涼,顫聲道:“澤文兄,你不是感染了瘟疫了吧?”
楊澤文強打著精神貼著牆根挪了幾步,繞開他嘔吐的穢物,然後倚著牆坐下去。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就感覺身上不對勁,我看院裡死的那個老婆婆就是我現在這樣,估計是沒跑了。”
楊澤文是浙江籍考生,跟白梓岐一樣都是寒門學子,他二人進京趕考為了省錢,並沒有住在國子監設定的驛館裡,而是在京郊附近的一個大雜院裡落腳的,也因為如此,二人才會相識。
白梓岐見楊澤文很是難受的捧著前胸,就道:“我揹你去找大夫吧。”
楊澤文急忙擺手:“不要找大夫,不要找大夫,我沒有閒錢請大夫啊。”
他還要說什麼,那楊澤文忍不住又開始吐起來了。
“你怎麼樣?哎呀,這可怎麼辦好?”
楊澤文就吐了那麼一會,白梓岐眼見著他的目光就暗淡下去了,人也越來越沒精神。
白梓岐想把把他扶到乾淨的地方:“你先起來,咱們還是得去看病。”
楊澤文依靠在牆上,閉著眼睛搖頭。
白梓岐道:“不看病哪能成?再過幾天科考了,你託著病體如何參加考試,不考試不是白來了嗎?你不是說你娘還在家裡盼著你高中呢嗎?”
楊澤文聽見同窗說起媽媽,眼睛忍了忍,還是流出一滴淚來,他睜開眼有氣無力道:“這能這就是命吧。”
“什麼命?你現在不是還活著嗎?我帶你去找大夫。”
白梓岐認了真,彎下腰去就要背楊澤文,可試了兩下都沒背起來,再回頭看楊澤文又閉了眼,他抬起他的胳膊晃了晃,發現一點力道都沒有。
“這個怎麼辦好?”
“兩位小哥,你們怎麼了?”
正當白梓岐發現自己一個人好像沒辦法挪走楊澤文的時候,不知從那邊街道突然過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那少年生的劍眉星目,穿著天青夾縐紗褶子,腳下絲鞋淨襪,行走矯健,身形直板,甚是英俊。
少年走到他們面前問道:“這是怎麼了?”
白梓岐見有人來心中一喜,下一刻又有些懊惱,官府已經說了,一經發現有考生染病,就要取消春闈考試,如果讓這少年知道他們的身份怎麼辦?
白梓岐一緊張,變得支支吾吾起來:“我,我們……”
那少年朝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好牙:“你們是今年科舉子吧?”
白梓岐大驚,驚恐的看著那少年。
少年一愣:“怎麼了?你好像很害怕我?”
白梓岐沒有吭聲,少年又是一笑:“不是舉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現在的老百姓都不出門,就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