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務叫高利貸吧?也就是印子錢,別說那是,就算現在,還有很多人在放印子錢,印子錢利滾利,是根本換不清的,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窮人家以土地抵債給放債的人,放債的人手中有了資本,繼續放債,這樣資本滾雪球,窮人越來越多,富人越來越富,這種社會現象有一種術語,叫做土地兼併,等土地兼併到一定程度了,社會大部分財富都集聚在少數人收了,那麼危險就來了,那散朝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也便不用我說了。”
所以若是土地兼併問題不得到解決,他們這一朝最後也會滅亡。
因為高利貸,印子錢,至始至終都沒有消失過。
又是那個什麼薛十三的說:“這是土匪心裡,只有刁民才會成為社會的毒瘤,只要早日剷除就行。”
那清脆的聲音告訴他:“你這是想當然,人性是任何人都控制不住的,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所以今晚又有了一句聽了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跟前些晚上男女要平等,人慾既是天理等一樣,都是蠱惑人心的話。
魚玄機在外圍聽著,忽聽離講臺比較遠的小屋子裡傳來笑聲,小屋子是大茶壺住的,比較隱蔽,平時也很隔音,此時即便傳出來聲音,也是十分含糊的,很快便淹沒在演講的清脆聲音之中。
不過魚玄機還是聽見了。
她走到小屋子門口,推門進去:“媽媽,您在這啊?怎麼不出去招呼客人?”
老鴇和大茶壺對坐在屋子正中央擺著的四方高几前。
見她來,老鴇幽幽一嘆。
魚玄機走過去坐在老鴇身邊:“媽媽怎麼了?”
几上有酒肉小菜,老鴇斟了一杯酒慢慢的飲著。
忽的一咬牙,一臉惆悵:“玄機啊,媽媽我做皮肉生意三十多年,想不到有一天翠紅樓能成為京師大學館,賣人肉的地方開始講經頌道了,這一晚上下來銀子如流水般的進來,公主動動嘴皮子比咱們脫光了衣服浪聲浪語叫半年掙得還多,你說是我瘋了還是外面的客人瘋了。”
雖然沒有風流韻事,雖然進門要花錢,可是給公主捧場的客人不見沒減少,每天還成不可估量的人數直線增長,已經連續兩日有人來晚了進不來了。
魚玄機心想,好像是永安公主瘋了。
永安公主在翠紅樓給大家說書的事不知不覺傳遍了大街小巷,內容也是傳的五花八門,有說公主說的極其正確的,也有說公主在妖言惑眾的。
不過大街小巷能傳的資訊,多半是添油加醋的了,真正去聽過的人不會與街頭巷尾的斗升小民說這些,他們是公主晚上講,他們白天在自己的圈子裡討論。
所以在這寒冷的冬季裡,本應該煮酒話詩詞的學子們,突然間討論的事都是民生,以百姓的生存為題,或關男主生存現狀的,不再是附風頌雅、憑空爭論。
可以說學子們,或者是讀書人們,迎來了他們的文化盛宴,因為以前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過他們,看待興衰成敗,要從制度入手,要從社會文明入手,要從社會財富入手,而不是單純的看待朝堂上出了那些忠奸昏明。
甚至有些本來就非常有思想並且有領袖意識的學子,開始提倡務實運動,什麼叫務實運動,就是反對清談,反對高談闊論,一切以事實根據為準繩,倡導腳踏實地做事實。
不知道這樣的新意識會給社會帶來什麼。
林孝珏也不知道,種子已經播下去,就只能靜等看長出什麼苗。
可是有個人先等不及了。
眼看七天過去了,公主大人還是沒有跟他共度**的意思。
公孫衍坐不住了,第七天,大家要散的時候,公孫衍攔住林孝珏。
“永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