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派,程秋硯收林孝珏為徒,他就百般不承認,道現在還跟程秋硯鬧著彆扭。
林孝珏道;“是訓我的事還是訓改戲的事。”
“肯定都有啊,今天是師父打賭的最後一天,街上我看大家都喜歡師父的戲,但祖師爺爺說肯定有不喜歡的人,到時候師父難以收場,祖師爺爺怪師父意氣用事。”
林孝珏心裡搖搖頭,他這個師父在憋大招,根本沒有計較過個人得失。
正說著程秋硯從外面走進來;“你們都來了?”
林孝珏和蘭君垣忙打拱彎腰,漢生也從椅子上站起來,三人異口同聲:“師父早。”
程秋硯招招手叫林孝珏:“昨天可有緊張,事情太多,不能親自去看你演出,十分遺憾。”
林孝珏聽他聲音有些沙啞,驚道;“師父,你嗓子累著了,得歇一陣子再唱了,不然會落下病根。”唱戲的人以嗓子為生命,嗓子壞了,人就廢了。
程秋硯點頭道;“過了今天就休息。”
程秋硯坐下來化底妝,唱戲這一行化妝也是非常講究的,林孝珏初入門,在程的身後看得非常仔細。
程秋硯正要上胭脂,小學徒拎著一個食盒走過來:“師父,還是吳小姐送的,說喝了能夠潤嗓子。”
程秋硯目光看向梳妝檯一角;“放這吧。”
小學徒把食盒開啟,裡面是一碗看起來就很爽口的酸梅湯。
林孝珏道;“師父,酸梅是收斂的,您現在嗓子有些沙啞,怕病邪斂住了不出,所以這酸梅湯還是先別喝了,這叫關門留寇。”
程秋硯端起酸梅湯道:“不能辜負旁人的一番好意。”說著就慢慢喝起來。
林孝珏看著一蹙眉,漢生畫好了妝走到她身邊道;“咱們師父最重感情,戲迷送的什麼東西他都當寶貝一樣,這個吳小姐是這幾天才迷上戲的,師父走一場她就跟一場,時不時的往臺上扔禮物。”
林孝珏道;“你見過她?這位小姐膽子不小,她家人讓她跟戲嗎?”
漢生撇撇嘴;“追求師父的女戲迷多得去了,你以為誰都像那個薛世攀他們家?聽個戲也犯法。”
這年頭捧戲的是風雅,唱戲的下賤,不過女子追戲還是不多。
漢生又悄悄在林孝珏耳邊道;“有好幾位小姐要跟師父學戲,還有說非師父不嫁的,不過師父都沒答應她們。”
林孝珏嘿嘿一笑,她師父皮相很過得去,也就難免那些沒見過什麼男人的小姐動心了。
師姐弟二人正說到興處,蘭君垣腦袋湊過來;“你們在嘀咕什麼?”
漢生剛好告訴他,程秋硯喝完湯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漢生,你都忙完了?”
漢生聽師父語氣頗為威嚴,激靈一下,臉一下子就垮了,朝林孝珏擠了擠眼睛,灰溜溜的走了。
程秋硯又看向林孝珏;“清野,你不用上妝嗎?”
林孝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要上臺嗎?可是……”
“快去收拾。”
“可是那麼多人會看見,萬一有人知道我是女的怎麼辦?”
程秋硯不耐煩的道:“誰說讓你上臺了?讓你做替補,快去。”
林孝珏“啊”了一聲,趕緊去忙活她那一攤。
戲班今天送戲的地點是東華大街,這是林孝珏的老窩,本來戲班子會搭帳篷給演員換裝候場用,但已經到了林孝珏的地盤,那簡陋的帳篷就用不到了。
林孝珏讓戲班把臨時的臺子搭在生祠門口,這是百姓為了感謝她幫大家免費治病立的,換裝候場就在生詞旁旁的店鋪裡,店鋪二樓有個大廳,很是寬敞。
林孝珏和漢生等小學徒都在樓上候場,蘭君垣當然要跟她在一起。
樓下鑼鼓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