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朱理學和程陸心學作為儒家思想的分支,分歧主要體現在五個方面,第一個是宇宙的構成,理學認為世界的本原是外在的理,既心之外。
心學認為雨中便是吾心,心即理,心外無物,心外無理。
學哲學的人能分清,一個是唯物,一個唯心。
第二個方面是認識論,理學主張探究萬物,心學則認為人天生具有良知,天理就在自己的心中。
三是方法論,理學注重外在工夫,主張“格物致知。”
心學注重心中的內心功夫。
四是程式不同,理學主張首先透過接觸世間萬事萬物,再體會到各種知識的基礎上加深對:“理”的體驗。
心學主張先發現本心,而後博覽。
第五在於作用和影響的不同,理學要求個人修養要以敬畏天理為準則。當私慾和天理衝突時,要存天理,去人慾。
心學注重個體的主動作用,具有一定的思想解放。
當然這五點是林孝珏對比兩家學說總結的,傅山是非常注重自己的學說,所以他不會把自己的學說拿去跟別的學說類比。
他在課堂上侃侃而談,當講到“理就在我們的心裡,對於是是非非,我們生來就有評斷……”的時候,兩排坐席之後有個聲音忽然打斷他的話:“先生。聽方才先生所說,學生有兩個地方不明,第一,如果是非只在心中,那一件事是對是錯,人的想法並不能相同,那麼以什麼為標準呢?第二,我們如果生來就有評斷,那六歲稚子是不是都可以升堂問案?”
這兩個問題十分調轉。
讓聽到的人一愣。
傅山有些茫然的看著提問的那個人。
林孝珏也回過頭去,她道不是因為這問題刁鑽而轉頭,而是她已經實現說明了,在先生講課的時候不能打斷,講完了會留出時間給大家提問。
這樣做是為了保證講課人的思維不被擾亂,而且講學問這種東西,誰都有可能有言語上的錯誤,免得有人咬文嚼字的不依不饒。
但她發現,這個人兩個底線他都違反了。
白梓岐這時站起道:“事先宣告過,先生講課中間不能打斷,誰有問題可以稍後再問。”
那人穿著淡藍色的直裰,對白梓岐拱手一禮:“是在下唐突,不過先生既然有那麼大的學問,應該不怕人打斷吧?”直起身看著廳裡的傅山:“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請先生回答。”
白梓岐目光掃向身後的林孝珏。
林孝珏對他搖搖頭。
這時候緊密的人群全都看向傅山,林孝珏心想的是別的事,這個人眼看著來者不善,本應該把他趕出去,不然怕他只是投石問路,可人太多了,這個人站的位置又顯眼,趕出去大家會傳傅山回答不上問題很小氣。
那麼只能看傅山有沒有這個口才了。
只見傅山微微一笑,朗聲道:“每顆心判斷是非對錯的程度不同,但標準肯定是有的,那就是我們的良知,我打個比方,一個人是因為被另外的人欺辱所以殺人,他有沒有罪?標準當然是有罪,我們的良知告訴我們,不可以隨意奪走別人的生命,但是有人覺得他情有可原,因為是另外的人欺辱他,可是情有可原也是因為我們有良知,厭惡仗勢欺人者,但是最後我們都應該說一句,不敢怎麼樣,不應該殺人,因為他作惡多端,自有律法來懲治他,是不是這個樣子?”
眾人聽了紛紛稱讚。
那人一愣,但他毫不氣餒,道:“那第二問呢?先生如何自圓其說。”
明明傅山學的有道理,到他這裡就是自圓其說了。
傅山也不惱怒,道:“若是你用心觀察,會發現小孩子喜歡很新鮮,很熱鬧的事物,這些事往往都是正面的,他們看見親人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