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文的問題顯然很難回答,白梓岐不是他的對手。
第二排座位的第二個位置上緩慢站起一個人來。
他年紀尚小,穿著一身寬鬆的青色道袍,束髮別笄,模樣清麗無雙,若是不是置於人群之間,有人會認為他是天上的仙童。
只聽他緩緩開口,問著楊澤文:“程朱理學,程是誰?”
這個問題很好答,但是問這個問題的人是誰啊?
眾人的目光一時間被林孝珏吸引,開始相互打聽著她的身份。
楊澤文覺得這個少年很是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哪裡見過,他微微蹙起眉頭。
薛大人一眼認出了林孝珏,微微一愣。
他身後的薛世攀也認出了問話的人,心中一喜,踏出一步:“林孝珏,原來你在這。”
林孝珏?
周清野吧。
是永安公主。
眾人一瞬間炸開了鍋,原來永安公主也在聽課,還女扮男裝。
當然要女扮男裝,不然一個女人跟一群男人坐在一起聽課算怎麼回事?
薛世攀點破林孝珏的身份之後心裡也有些後悔,他並不喜歡別的男人的看林孝珏的眼神,更不喜歡她拋頭露面,跟男人混在一起。
林孝珏朝眾人微微頷首,然後看向楊澤文:“我在問你話,程朱理學的程是誰。”
楊澤文既然聽附近的人說她是永安公主,就明白這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他當時病的太重,又事隔一段時間,就忘了這個女子了。
那時候這女子還只是個官宦人家的普通小姐,現在是公主了。
他忙躬身行禮:“下官見過永安公主。”
林孝珏道:“我在問你話,程朱理學的程是誰?”
如此咄咄逼人之語氣,任誰都聽出公主不高興了。
楊澤文心裡打鼓,緩緩吐出兩個字:“程顥”
“很好。”林孝珏又問道:“那程顥師從何人?“
楊澤文想了想看向薛大人。
薛世攀這時搶過話來:“程顥師從周敦頤,那是理學的開山鼻祖。”
“非常好。“林孝珏看了薛世攀一眼,然後又面向眾人:“周敦頤理學最有名氣的兩個徒弟是兄弟二人,一個是程顥,一個是程頤,有一天兩兄弟去外面喝酒,席間朋友叫了好幾個漂亮的陪酒女郎,這些女郎對兩兄弟大下其手,一頓亂摸,程顥非常生氣,把女郎們羞辱了一翻,程頤卻笑呵呵的跟女郎們一起調笑喝酒,當然這不是我要講的重點,我要講的時候回到家之後,回到家後程顥看程頤像是沒事人一樣,哼著小曲看著書,就非常生氣的問程頤,方才在酒席上,你為什麼跟那些女郎拉拉扯扯。程頤就很無奈的搖搖頭,我都已經忘記了,你卻還沒有放心,大家聽出什麼問題來了嗎?”
薛大人明知道她詭計多端,不敢隨意搭腔。
亭臺上的傅山表情耐人尋味。
薛世攀道:“是程頤不知道羞恥,這還用說嘛?“
林孝珏一笑:“薛公子,程頤都已經放下了,你還沒放下。”
薛世攀一愣,眾人哈哈大笑。
林孝珏道:“從這個故事可以看出,兩兄弟的性格是非常矛盾的,程頤隨性,程顥刻板,我沒有說誰好誰不好,我就說一個問題,程顥的學問後來被朱熹繼承,就是程朱理學,程頤的學問被陸九淵繼承,就是程陸心學,所以方才楊大人說什麼?程朱理學才是理學?你的學問是誰教的?他們兄弟都師從周敦頤,薛公子也說了,周敦頤既然是理學的開山鼻祖,那麼憑什麼程朱就是禮,程陸就不是?明明是同宗同源,只不過因為二人個性不同,有些微妙的小分歧而已。”
說實在的,有人天天喊著朱熹,但可能是跟風,不見得真把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