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推石房子的門窗,能輕微晃動,感覺有東西卡在裡面,透過極窄的門縫,隱約能看到一截石門栓。 加大力道推石窗,能聽到沙沙的摩擦聲,窗戶的縫隙好像被撒了沙子似的。 四驢子突然變得謹慎了,小聲道:“輕點呀,萬一有機關呢,把你狗賊萬箭穿心,扎你個透心涼。” 我心裡呵呵一笑,狗賊?老子最少也是個狗頭軍師。 再說機關,這個墓我只害怕地面上的陷阱,至於其他的,根本不用考了,尤其是弓弩一類的機關,兩千來年,別說弓弦了,就是墓主的卵弦子是鐵打的都得爛沒了。 花木蘭道:“整體雕刻的石房子不會有機關,那時候沒這個工藝,石房子就是棺材。” “要不,咱們先開棺吧。” 按照正常的程式,我們應該先把其他小件打包好了運出去再來開這個石房子,這是姚師爺教我們的,先拿容易拿的東西,免得生變故。 不過外面都是張喜順的人,我害怕黑吃黑,辛苦盜出來的東西被他們搬走了,我們都沒處說理去。 報警? 怎麼說? 說我們偷的東西被其他人給偷走了? 如果報警,我估計警察看到我們比看到年終獎都開心,我們可是送上門的升職檔案。 法院量刑可不是按照我們賣了多少錢,而是找專家統計文物價值、文化價值、歷史價值,更有甚者還會評估盜墓對植被的破壞,反正就是金額越大,經驗值越高。 所以我們決定先開棺,等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再打包其他古董。 看著眼前的精美石房子,我心裡也犯了難,這不單單是石房子,而是兩千萬摞在面前。 零幾年的時候,武惠妃石槨都能賣近千萬,要是把這石房子弄出去,少說得值兩千萬。 直接破壞? 我捨不得。 運出去? 我們又沒運輸的能力。 四驢子不斷催促怎麼開石房子,我咬了咬牙,狠心道:“上大錘,把窗戶砸裂後一點一點剝下來。” “得嘞。” 四驢子鉚足了勁掄起大錘,哐噹一聲,石窗直接掉了,四驢子沒想到石窗這麼不結實,一個趔趄趴在了窗框上,大錘也飛了出去。 “哎呀臥槽,我的老腰呀...” 沒人在乎四驢子,我們立馬湊到窗邊探頭往裡看,石窗落地帶起的長髮在屋內飛舞,我抓起一根,白色的長髮最少一尺長。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石床,石床上擺著一具身穿黑袍的黑色乾屍,再往下看,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石窗下面是一個黑漆紅紋的漆木食案,上面一大半的玉器都碎了。 玉酒爵、玉盤、玉壺、玉碗筷... 看著一地狼藉,許某人心疼的都碎成渣了。 “狗日的四驢子,你他媽砸碎了幾百萬。” “臥槽,我也沒想到能這麼不結實。” 花木蘭直接翻窗而入,踮著腳尖走到石床邊,放大手電光圈照向屍體,金色的黑龍和紅色的鳳凰閃閃發光。 “是龍袍嗎?” 花木蘭點頭道:“應該是,上面有龍。” 我也跳了進去,走近一看,我頓覺頭皮發麻。 上衣左肩繡日,右肩繡月,有龍有鳳,有山巒有星辰。 下裳繡藻、火、粉米、宗彝、黼(斧頭)、黻花(交錯的花紋)。 竟然是十二章紋。 十二章紋的是古代帝王最高等級的禮服,也叫大裘冕,在西漢,只有祭祀天地的時候,皇帝才能穿大裘冕。 難不成躺在裡面的是西漢的皇帝?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乾屍,露出來的部分黑得發亮,面部乾癟,腮幫子內陷,顴骨高凸,嘴唇收縮,整個牙床都露了出來,估計活著的時候也不是帝王相。 “你倆幹啥呢,往外搬呀。”四驢子在視窗催促。 花木蘭看向我,有防毒面具,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樣的表情。 我輕聲道:“你裝玉器,我把衣服脫下來。” 花木蘭遲疑幾秒,開始把石屋內的東西遞給四驢子。 我看著一整套的大裘冕也犯了難,這玩意很複雜,分為冕(禮帽)、中單(內側裹衣)、大裘(外側的衣服)、纁裳(裙子)、大帶和隔帶(腰帶)。 關鍵是咱也不知道古人怎麼穿衣服,真怕脫得順序不對把龍袍扯壞了,而且,龍袍上面還掛著一整套玉配飾,那玩意更復雜。 我輕輕摸了摸龍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