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欠了你一命。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安森?羅倫佐,我將無能為力。”愛娃看向周籌的雙眼,這句話的力度不容置疑。
“我……會記住你的忠告。”
從醫院門口走出,周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他打了一個電話給自己的組長格溫。
“我需要休息,格溫。調整我的狀態。”
“明白。”格溫頓了頓,他們之間有一種默契,當週籌說需要休息的時候,就是必須要讓他休息的時候。
他想要暫時放下紐約的一切,他的組織他的職責。他想要在無人知曉的時間和地方,做回周籌。
一個人永遠無法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那天,周籌完全交接了自己的工作,董事會結束之後,他在辦公室裡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萊斯利敲門進來之後,一直倚著房門看著他。
“你的樣子就像是被董事會掃地出門。”
周籌抬眼一笑,東西全部都收好了,他靠著椅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不會一去不返了吧?”
“你就當我休年假好了。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假扮另一個人的話,心理醫生都救不了我。”周籌伸了一個懶腰,將所有事物都交出去的時候,他感覺到無比輕鬆。
“忘記告訴你了,我將閃盤裡的資料交給了上面。卡特?李普曼與愛娃之間的合作崩了。他在西岸的兩個空殼公司還有在巴西和東歐的幾個走私渠道也被翻出來了。等你年假結束回來,這個傢伙應該會退出你的工作範圍。”萊斯利的聲音永遠冷靜自持,恰恰就是這種沒有波瀾的音調,遊走在周籌的腦神經上,總有幾分壓迫的力度。
如果可以,周籌真的很想像他所說的那樣,一去不返,在某個地方逍遙自在。
也許他現在已經打入了那個目標圈子,他所能得到的情報也比以前單純做一個國際刑警時要精準迅速的多,但是他忽然害怕了起來,自己是不是這輩子都要行走在那刀鋒之上。談不上戰戰兢兢,只是害怕到最後都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年假愉快。”萊斯利向周籌伸出手來。
“謝謝。”
這一次,周籌輕裝減行。他知道以迪恩?楊的身份,應該是坐著豪華班機,奢侈酒店。但是這一次他想按照周籌的方式來。
他訂了普通艙前往澳洲的黃金海岸。這一次他身上穿著的也不再是動則幾千美金的商務襯衫,而是他在超市裡購買幾十美金的T恤。走進略顯擁擠的機艙,周籌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開啟航班贈送的眼罩,一邊睡覺一邊等待著航班起飛。
這場飛行時間並不短,雖然座位狹窄,他的雙腿都無法伸直,但是想到安森?羅倫佐絕對不可能出現在經濟艙,他就覺得渾身都舒坦。
廉價果汁和飛機餐吃在周籌的嘴裡也像是人間美味。
下了飛機,周籌攔了一輛計程車,將他送到了水紋酒店。
他好好洗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發現手機上的一條資訊。
Enjoyyour day。
來自安森?羅倫佐。周籌一絲猶豫都沒有,便將那簡訊刪除了。
好好睡了一個午覺,周籌便來到了距離酒店最近的那片海灘。還有十幾天才到這裡的旅遊旺季,海灘上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不算擁擠。周籌抱著租來的滑板便衝進了浪花裡。
今日的風不錯,周籌飛馳在浪頭,穿梭在浪尖,心情無比舒爽。
到了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遊人漸漸散去,海風有些泛涼,周籌才意猶未盡上了岸,回到酒店裡。
此時,紐約的帝國飯店中,一個穿著純白色西裝彷彿塵埃不染的男子正坐在餐桌前,撐著腦袋望著窗外。他的唇上噙著一點笑意,慵懶地端起咖啡一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