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鵲兒在外頭應了一聲。
林沫知道她是不想說這事了,在心裡嘆了口氣,卻聽見妻子說道:“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我現在怎麼想,倒也是鬆了一口氣。想著,我也少了不少麻煩事。可是大爺只怕要多不少事?”
林沫道:“我還沒想過這些。”
“不提前做想,可不像大爺了。”靜嫻道,“周姐姐與我一見如故,我從前只覺得周姐姐可憐,大爺既然定了她的女兒做兒媳婦,我日後也不做個惡婆婆,便罷了。其餘的事,與我無關。你們男人正事,也不是我婦道人家該說的。”
她也不說自己樂不樂意,倒是把這本來帶些風花雪月的舉動,說成了“政事”,倒也是綿裡藏針,算是默許,又暗示了自己的地位,也相當難得了。
林沫聽得笑了起來。
喜兒適時地端了兩個盒子上來,開啟一開,正是靜嫻說的紅稻米粥同雞髓筍,還有一籠藕粉桂花糕,一盞酸筍雞皮湯,一碟子翡翠釀菜。她端了碗筷給林沫,又先給他遞了塊醒酒石解酒。
“你們奶奶不吃上一些?”
喜兒答道:“奶奶一會兒要喝藥了。”
“你可是辛苦了。”林沫對靜嫻道。
靜嫻道:“無妨,我也盼他許久。不過再有幾個月罷了。”
修朗雖然也可愛可憐,自己十月懷胎的親骨肉,到底也有不同。靜嫻倒也不至於真把修朗放在一邊不聞不問,但要她發自肺腑地說她未來會視兩個孩子一模一樣,她倒還真有些心虛。吃穿用度自然不會有所差別,但用心程度當然不同。靜嫻自己做了母親才知道,林清與林白氏兩個真心把林沫當自己親兒子一般教養長大,家產也打算把他按嫡長子算的來分,是多麼的不容易。
林沫倒也沒用醒酒石,漱了口就不緊不慢地就著小菜喝了幾口粥,便放下筷子,叫喜兒來:“給外頭守夜的婆子們送些去吧。熱湯熱粥的,叫她們暖暖身子,大冷天的不容易。”
喜兒知道他的脾性,也就應了一聲,只是還是把菜收了回去,叮囑下頭的小丫頭換套碗碟給園子裡的婆子們送去。
靜嫻道:“你倒是知道拿我的東西充好人。”
“難道不是你的丫頭去送?”林沫道,“我在自己家裡,還需要充好人?”靖遠侯府裡頭,他是絕對的權威,真正的說一不二,別說奴才們敢欺負主子,就是有什麼逾矩的,也早被遣散了去。這京裡頭,有頭有臉人家的奴才,只怕比一般小門小戶的還要橫行霸道,只是林家卻與別人家有所不同。只是縱然做奴才的有所怨言,倒也沒法子。尤其是今年自家大爺還雷霆一樣地給了滿朝文武一道。就是有些人他暫時沒動,家裡頭囂張的奴才他還有什麼忌憚的?可別跟他說那些打狗看主人的面,他深究起來,主人的牙也是敢拔的。
可是,就如同水溶所說,這官場上,哪裡真的有一文錢都沒收過的?便是他林沫,平常的人情往來,哪裡還少!有時候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但是殺雞儆猴什麼的,他也不怕多幹幾件。
靜嫻道:“隨你了。”又說了一聲,“既然如此,周姐姐的兩個女兒,你早些定下來吧。”
“你也得等我們孩子生下來不是?說給修朗麼?”
靜嫻又是一斟酌。
林沫都準備扶她睡下了,她才開口道:“說給修朗也好。”
林沫倒是愣住了。
“我仔細想想,我當年許給你的時候,你也不過是林家的養子呢。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只是我們給孩子請什麼樣的先生,自然也是修朗的先生,他當然不會長歪。未來到底誰更有出息些,就算我更有私心,倒也不會現在就言之鑿鑿。修朗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兒子,便是娶周姐姐家的,應當也夠格了。”
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