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被燻著,不過黛玉倒是一點兒都沒聞到,大大方方地坐在她床頭,還拿著自己做到一半的活計給她看——她最近也終於開始繡大紅鴛鴦了。
林沫把修朗送回院子裡,動靜不小,不過滿屋子也沒個下人問一聲,靜嫻也嘆了下林家下人的修養,終是問了一聲:“今天你哥哥是怎麼了?往常不見他這麼來興。”
說到這事,黛玉也渾身不自在。她也不是好打聽的人,不過林沫毫無症狀地叫人把兒子送到還在月子裡的妻子身邊,到底得有個緣故。她也沒直接問林沫,哥哥這種平日裡和氣的,生起氣來也怪嚇人的。雖然她知道林沫絕不會向她發火,不過要去看哥哥強忍著怒意的臉也不大好,她本來是想著攛掇林澈去問的——三弟臉皮子厚,林沫再生氣他也當沒看見,插科打諢的,還能把林沫逗笑了。誰知都不用三猴兒去問,他自己就知道。
“就是修朗啊,前幾天不是發了熱?凍出來的。”林澈無奈地撇撇嘴,“朗哥兒幾個月沒蹬被子了,就航哥兒一生下來,他開始多病多災。親生的又怎麼樣?這就是疼孩子。”他說到最後,甚至小大人一樣地搖了搖頭,故意擺出了滄桑的表情來,“女人啊——”
黛玉好笑地看著她。
林澈無奈地皺了皺嘴角:“好吧,我學嘉哥兒的。”
黛玉瞪了他一眼。
“你瞪我也沒有用啊。”林澈道,“我這幾天得經常去他家裡頭,熹哥要考學,沒時間出來,我總不能和遂承說話,就只能跟他搭搭話。”林澈立志要去邊疆,他大哥自己去了一趟,倒也沒攔著,只是叫三弟臨陣磨槍,多學些拳腳功夫再去。免得到了那兒先別說治病救人,別跟他似的什麼也幹不了拖後腿的好。林家當然也請得起拳腳師傅,不過這武學一事,至少得請個有些本事的,不過叫人家真有些水準的來給他們家就當個一兩個月的臨時師傅,也委屈了人。幸好容家有師傅,他便去練練最基本的拳法槍術。
只是黛玉總覺得這死孩子不學好,去了容家幾回,越發地油嘴滑舌,一開始可能還顧忌著,眼見婚期的確越來越近,他連往她房裡送冊子送書畫都不見避嫌了。黛玉也算明白,她越是覺得羞憤,這孩子竟越覺得好玩,索性也不說其他,他送一回,她便扔他身上去,只是後來,倒也有些心疼。那些冊子書畫,也確實有些難得。只是心疼了一兩回,林澈便越是過分,竟連容嘉的字帖也給藏一堆冊子裡頭送了進來。黛玉也實在是覺得忍不下,叫了他過來,罰他去抄《禮經》。
林澈覺得自己簡直是太倒黴了。
容嘉一邊埋頭幫他抄寫,一邊隨口說胡話:“好好好,到時候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林澈忽然覺得不對勁:“誒,怎麼是你抄?到時候姐姐又得說我拿你的字給她看!”他手忙腳亂地自己搶過筆來寫上一頁。
容白氏帶了兩個丫頭來看這兄弟兩個在做什麼,身後頭還跟著迎春,帶著些新鮮的茶葉,叫下人去煮了,幾個人一起見了禮,看他們又鬧騰起來,容白氏才想起來:“澈兒也不小了。”
林澈不吭聲。
他其實挺想知道的,容嘉本來一腔熱血要做武將,縱然馬革裹屍也毫無悔意,只求戍邊衛國,方是男兒氣概。雖說這是小時候的胡話,但自打他為了去北疆練起了拳腳,容嘉大力支援之餘,也不免流露出些許羨慕之意,可見現在還有些豪氣熱血未發。只是這樣一個人,因為做了駙馬,可能就要束手束腳,無法大展身手,他後悔嗎?
雖然他也覺著,為了姐姐這樣的人,便是一輩子困守在一處,也是好的。
但是容嘉這樣想嗎?
第194章
靜嫻擔心景柔公主要給黛玉使絆子;這倒不是杞人憂天。景柔公主出身比另外兩個略好些,皇帝又喜歡她膽子大花樣多;德妃便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