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頭狂瀉,且文且武,倒真有些造化。”太上皇曾親率大軍平過西南之亂,素重武藝,對於武官的重視超過文官許多,故而林沫居然不是個文弱書生的訊息,讓他對這個人也刮目相看了不少。
何況,當初術士說林沫這孩子克他,可他也上京這麼久了,太上皇照舊是身子健康,也就不計較這麼多了。他知道自己雖然不服老,但也不行了,以後的日子,總是兒孫的,同皇帝皇后為了這件事鬧翻,對他其實沒什麼好處。
難道真要告訴史官,告訴天下,他堂堂一個帝王,就為了一個術士的一句話,要逼死自己的親孫子?
太上皇好臉面,這事,他做不到。
皇后笑道:“誰說不是呢。”不管太上皇喜不喜歡她,她是力爭自己做到一絲一毫都是好的,叫人挑不出錯來的,天天來上皇這兒請安,陪他說說話,沒人敢說這個皇后一局閒話,雖然這樣子苛求自己的舉動著實過累,但她卻樂此不疲,又笑道:“父皇,黃山這次累了,還在御書房看這幾天的朝事,他叫臣媳來給您先報個信。”
“哦,什麼事?”太上皇並不在意。
“十五弟起兵造反,被當場誅殺,現如今大理寺人正去忠順王府抄家呢。”皇后笑盈盈地道。
太上皇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您別不信。”皇后道“十五弟帶重兵圍了皇家圍場,先是放猛獸出來襲擊皇上,後來便乾脆是待人同皇上正面叫起了,多少臣子看著呢,臣媳可不敢撒謊。”她看著猛然倒下去的太上皇,施施然站起來,不慌不忙道,“太上皇被忠順王氣著了,還不傳御醫呢!”
第104章
林沫回家的時候,倒是活生生地嚇了弟弟妹妹們一跳,他們知道他傷得重,卻不曾料想到了這個地步。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拉著他的手眼淚汪汪的,林沫摸摸這個,揉揉那個,順便交代林澈:“給我殺只野雞,雞骨磨粉。”這是林家的野方子,用雞骨頭磨成碎粉,敷在雞皮做膏藥貼在傷處,對癒合斷骨挺有用處,若是年輕力壯、還是長骨頭的人,用這個方子,不出幾日便能下地行走,很是管用。
林澈趕緊吩咐了人去殺雞。
“你最近身子如何?”他又問靜嫻,氣定神閒的樣子著實不像重傷歸來,倒是又吩咐了幾聲,才放心躺下,他忽然又道,“你們哭什麼,我如今才是真正地安心。”那場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他雖然當機立斷地暈了過去,心裡卻是不無忐忑的。若真是皇上敗了,幾個皇子之間就有一番爭鬥,而更大的可能,新帝該向忠順王表示誠意。而到了那時候,他縱然能依仗著山東貴族的身份僥倖存活,只怕也不容易。而他的目標,從來不是活著。若只是為了活著,他完全可以在山東當他的林先生。
幸好。
即使自信得覺得“我命自在我”的他,也由衷地感謝上天。運氣,其實是一個人生涯裡頗是重要的東西,運氣好的,投在清顯人家,富貴不愁,名聲不差,運氣差的,哪怕再努力再用功,又真的有幾個能有鯉魚跳龍門的成功?
人人都以為林沫必是那最不幸的一類,從九天玄霄直接跌落在人間,他卻覺得自己無比地幸運。林清言傳身教,林白氏諄諄教誨,他沒有長偏,就是最好了。
現如今躺在病床上,看著哭哭啼啼的弟弟妹妹,不覺好笑。看過皇帝與忠順王兄弟相殺的樣兒,再看看自己家的融洽,捱過; 那陣子疼,冒著冷汗誇道:“很有些進步。”
林澈抿嘴一笑,並不說話。
“對了,濟南來人報喜,二嫂子也有了身子。”他笑嘻嘻地道,“我又要當叔叔了。”林家子嗣不豐,故而開枝散葉向來是大事,林沫自以為是俗得不能再俗的俗人,自然對這事表達了欣喜:“好事。涵兒這小子如今是善仁堂的當家,成親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