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訝然地看了妻子一眼,隨即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且別打擊得太大,我還得靠他做些事呢。”
他並不是不知事的人。只是先頭沒想到那一茬去,既然靜嫻在意,就隨便她處理罷了。
孔靜嫻沒有辦法不介意。她算得上是一個十分敏感又聰慧的女人,何況她的丈夫並不會向她隱瞞什麼事。所以有些事情,她簡直比她的丈夫還容易察覺到。
陳也俊並不是水溶。水溶是北靜王,權勢擺在那裡,甚至結交林沫都比自己這個做妻子的要早,兩個人是一路跑過鬼門關的,便是有幾分情誼,她也認了。不認也沒辦法,別說是她,就是她祖母,估計也是不願意同水溶硬碰硬的。何況那兩人相互扶持,早就孟不離焦。但陳也俊呢?她著人替他母親看病,替他尋了門百利無害的親事,她的丈夫帶他入仕途,保他前程,從任何一方面看,他們夫妻兩個都算的上姓陳的恩人。
便是這般回報的?
第219章
既然得了林沫的首肯;靜嫻也不再瞻前顧後了——不過依她的性子;就是林沫不答應;她也是要去說道說道的,當下也顧不得陳母年老;叫了人來自己府上喝茶,先說了周家丫頭的好處:“原是北靜王妃閨中極親密的侄女兒;姿容極好;性情又溫順,也不是沒有孃家依仗,小陳大人這不冷不熱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若是真的沒這份心思,早早地告訴了我,我好給那丫頭說別家去。不說她姓周呢,單那丫頭的品貌,難道配不上小陳大人?”
陳母一把年紀了,本就十分中意周家姑娘,聽了這話登時嚇破了膽,忙同靜嫻說了半天好話,回去了以後,氣得叫陳也俊回來訓話。陳也俊見母親老淚縱橫,腦子一凜,也明白了個輕重緩急。
原先覺得周家的姑娘自己品行雖好,到底是周家旁支,她父親也不過是個捐出來的閒職,縱有幾分家產,對他日後仕途也無甚助力,未免就有了些許不滿意。只是回過頭來一想,不管她直系旁系,好賴是個姓周的,周翰林就得認這個侄孫女兒,水溶還得認他這個內侄女婿呢。難道林沫娶了景寧郡君,就真的是文宣公替他跑上跑下地張羅鋪路?周家這樣的望族,靜嫻話雖難聽,卻也是真話——原就是他高攀了。
“你直接同他母親講的?也不怕老人家身子本就不好,給你嚇壞了。”林沫雖是這麼說的,語氣裡並無不悅,“懷明極通庶務,然而缺了決斷之能,凡事想的太多了,就有些瞻前顧後,也罷,橫豎他岳家也是不得了的,他身上不是還有個雲騎尉的爵兒?前程得他自己掙。”
靜嫻發了一趟火,自覺十分暢快,冷笑道:“我是不知你們前頭的事兒,不過這回連我都火了,難道北靜王什麼也不說?”
“他?他最近很是有些心不在焉呢。”林沫這麼回答。
因為扶搖翁主是女子,雖說人家並不介意,倒是漢家的大老爺們們覺得臊得慌,最後還是皇后宮中設宴款待。黛玉自然是聽說過那天的風雲的,心裡惱火這位貴客不知禮數,壞她哥哥清譽,宗室的公主、郡主們又都被皇后提前說了“番邦與咱們禮數不同,要是不小心學了她的脾性,那也就只能隨著她去番邦才稍微像話了”,故而一步一行皆跟著景宜公主,什麼也不多說。
景宜公主已然下嫁,是出了閣的皇家姑奶奶了,身份又比以往不同,縱然皇帝更偏愛景柔一些,如今諸事,倒是她打頭。她雖是個老實性子,到底是宮廷裡頭長大的,皇后贊她穩妥,吩咐著黛玉:“你凡事跟著大姐姐就是了。”又把景柔、景樂公主招過去說話。
在座的都是貴婦,不難發覺,今兒個除了長公主、公主的座序有了大變動以外,妃嬪們的座序也同以往不大一樣。以往大宴,賈貴妃、吳貴妃二人總因身子不好,不大能出來,因此皇后之下,便是德妃、賢妃、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