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到哪裡去?”
林寒青道:“茫茫碧波,一望無涯到那裡都是一樣。”
這時,太陽已經快沉落西山,西門玉霜望得那滿天晚霞,笑道:“林郎,輕舟一葉,碧波盪漾,看落霞孤雁,實是人生一大樂事。”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如是這艘船撞在礁石上面,淹死在這太湖之中,豈不是日日夜伴這碧波、孤雁?”
西門玉霜緩步走到林寒青身邊坐了下來,笑道:“林郎,你心頭好像填滿了一腔岔怒。”
林寒青道:“你可是很高興麼?”
西門玉霜道:“咱們輕輕易易的逃過了一次大難,自然是高興了。你可曾聽人說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林寒青道:“你有福了,可是天下武林人物慘了。”
西門玉霜道:“那是為什麼?”
林寒青道:“圍為你今日不死,必將在武林中大肆屠殺,豈不是你有福了,別人慘了麼?”
西門玉霜道:“至敵限度,你可以和我一般的有福了。”
林寒青冷笑一聲,道:“就算你能夠橫行一時,日後也是難免敗亡。”
西門玉霜笑道:“你好又希望我早些死去?”
林寒青道:“死了你一個人,可活千萬人,自然想你死了。”
西門玉霜道:“如是你剛才出艙去說一句話,李中慧就算不想殺我。那也是有所不能了;此刻彌縱有殺我之心,卻也是時不與你了!”
林寒青道:“我要把這艘船,撞在礁石之上,咱們都淹死在太湖裡!”
西門玉霜道:“好啊!生不同枕,死同葬,這一戰,我也算勝過那李中慧和白惜香了。”
林寒青暗道:她一向暴急冷酷,對屬下嚴苛無比,動不動就要殺人,此刻不知何以竟對我有著這忍耐工夫?當下說道:“那倒未必,你會淹死,在下說不定還死不了。”
西門玉霜伸出手去,笑道:“我來幫你搖櫓,太湖孤舟,只有我們兩個人,為什麼老是要吵架呢?”
林寒青突然鬆手棄櫓,道:“姑娘搖櫓,在下想到船艙中去休息一會了。”
西門玉霜也不生氣,望著林寒青微微一笑,接過木櫓,獨自搖了起來。
林寒青舉步行入艙中,閉淚調息,心中卻盤算著殺死西門玉霜的辦法。
他忖來思去,一直是想不出殺死西門玉霜的辦法,不論武功、機智,他自知都難以勝過西門玉霜唯一能夠殺死西門玉露的只有暗施算計,而而要一擊必中要害,但這等卑下的手段,心中又不願施為。
小舟緩慢行駛在湖面上,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只聽西門玉霜若銀鈴的聲音,傳了過來了,道:“林郎,山岸啦。”
林寒青緩步出艙,只見小舟果已泊岸。西門玉霜早已躍登岸上。
但見西門玉露的身後,排列著數十個灰色不同的武士,為首之人,全身黃衣,身軀高大,左手屈抬,臂膀上放著一個鐵架,架上落著打只深灰色的怪鳥,面色一片肅冷。
林寒青吃了一驚,忖道:原來西門玉霜她早已有了佈置,只是時間、地點未能把握而已。
心念轉動,人卻一躍下了小艇。
西門玉霜回頭對那駕鳥老者,低言數語,那老者諾諾連聲,向後退去。
林寒青仔細打量那排列的武士,分為金黃、銀白、鐵灰、天藍四色衣著,每色八人,共作四隊,各人的臉上,都帶著同一顏色面罩,連頭帶臉的起包著,只露出一對炯炯閃光的眼睛,看上去十分詭異、恐怖。
只聽衣衫飄風之聲,兩個翠衣婢女,抬著一張軟榻,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靜立恭候。
但見那四色服裝的武士,佩帶的兵刃,俱是不同,金黃佩劍,銀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