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罷了。”沙場上,刀劍無眼,更何況一將功成萬骨枯。姨母當然會擔心不已。
盛雪見不知道戰場的殘酷,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姨母,只得拍了拍姨母的手背問道:“姨夫他們何日動身?”
“如今糧草已經到了邊地,明日他們就要啟程了。”說起夫君韓威。白荷忍不住又要落淚。他們這些年來一直朝夕廝守,何時分離過。而此時一別,生死未卜。更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見了。
盛雪見心上一痛,原來端木京華明天就要走了麼?白荷不想在小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便拉著盛雪見道:“你得了三公主的賞識是好事,只是三公主的身邊已經有了伴讀,還是相府的千金……”
說到這裡白荷又有些發愁起來。盛雪見微微搖頭道:“這個無妨。林半夏到底是林貴妃的外甥女,同德妃娘娘之間可是好不到哪裡去,三公主早晚會看明白這件事的。”
“說起來也奇怪,這幾年來德妃娘娘的肚子一直不見動靜。明明皇上對她寵愛有加啊。”白荷皺著眉頭說著。盛雪見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這天家的秘密,就像那萬尺深潭,莫說看不見底。便是還沒有到底,人就已經溺死在其中了。忽然她又想起今日在皇宮中聽到的一些話,便撲在白荷的懷裡,膩聲問道:“今日入宮。我聽見好多人說世子變了個樣。姨母世子以前到底什麼樣的人?”
人人對端木王府的世子都有好奇之心,白荷也只當盛雪見是如此。便解釋道:“咱們王府的世子要真說起來,身份高貴比之宮中的皇子都不差分毫。他出生之日,天降祥瑞,帝師曾斷言天啟將有一代賢主出世……”
“可是世子不是皇子啊?”白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盛雪見給打斷了。白荷的臉色一下子深沉起來:“你該記得恭親王原來可不是王爺。”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盛雪見。
是了,恭親王多年前可是戰功赫赫的皇子啊。自從聖上登基之後,他才改姓端木的。所以端木京華。原本就和宮中的皇子一樣的尊貴。恐怕正是因為如此,皇室才對於整個恭親王府格外的忌憚吧。不過這些盛雪見都知道。她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
“聽說世子去年冬天病了?”盛雪見想起來去年冬天她在雲間寺看到他的時候,滿身是血,那個時候,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去歲世子外出遊玩,回來便染上了極重的風寒,此後便更加冷漠了。從前世子跟二皇子還有相府嫡女林小姐關係還算不錯,自從大病初癒之後,對他二人似乎格外的冷淡。倒是對大皇子和顏悅色了不少。”白荷一邊說著,一邊自己也覺得奇怪。
盛雪見倒是回過神來,恐怕是世子已經發現了林半夏跟二皇子的不妥了。只是有一件事情,她還沒有想明白。如今林貴妃受寵,丞相府勢大,二皇子又得聖上器重。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二皇子被立為太子的可能性極大。
為什麼恭親王府非但沒有跟丞相府合謀的意願,反而隱隱有抗衡的意思。莫非恭親王府同丞相府也有什麼深仇大恨?盛雪見摸不著頭腦。晚上韓威從練武場回來吃飯,白荷忍不住又落下了許多的眼淚。
這一夜小院裡的人都沒有睡好。盛雪見躺在床上,聽著姨母忙裡忙外為姨父打點行裝,忍不住想起了端木京華,她又是否帶夠了冬衣呢?次日一早,三軍開拔,城門口站滿的相送的婦孺老弱。
盛雪見牽著姨母的手,站在城樓送別姨夫。然則三軍之中,最耀眼的人,還是那個一身金甲,橫刀立馬的少年。看他萬人中央英姿颯爽,盛雪見不由得感嘆,姨母的話果然沒錯,有的人貴氣,與生俱來。
城樓上一聲鐘響,三軍開始前進。盛雪見忍不住抬手,向著他離去的地方招了招手,此去經年,再見不知道是何時了。
忽然,端木京華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