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言的哭聲不可謂不大,震得路朝歌耳朵生疼,但他強忍著刺痛,就這麼等著林哲言,等他哭夠了、哭累了。
也不知道林哲言哭了多久,終究是將心中的苦痛發洩了出來,路朝歌拍了拍林哲言,道:“吃點東西吧!”
“我吃不下。”林哲言蹲在地上道
“吃不下也得吃。”路朝歌扶起林哲言,把他按在石凳上,道:“伯父伯母的仇還沒報,你若是這麼垮了,他二老的在天之靈也不能安心。”
“報仇?”林哲言抬起頭看向路朝歌,路朝歌很明顯的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道光。
“對,報仇。”路朝歌堅定的說:“不僅要給伯父伯母報仇,你還要努力的活下去,活出個人樣來,讓他們在天之靈看看,看看他們的兒子多有出息。”
林哲言愣愣的看著路朝歌,彷彿突然想明白了一般,抓起桌子上的熟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路朝歌將帶來的酒拍開封泥,送到林哲言面前,道:“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喝醉了就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將仇恨埋在心底,然後想辦法給二老報仇。”
林哲言也不搭話,可能是這幾天實在是太餓了,路朝歌買的二斤肉都進了李哲言的肚子,還有那一小壇酒。
林哲言喝的酩酊大醉,趴在石桌上睡了過去,路朝歌將林哲言扛進了他原來的小院,將他扔在床上,蓋好被,便轉身離開了。
當然,他是不能走的,畢竟把他一個人扔家裡他也不放心。好幾天沒正經吃頓飯,這一頓吃了那麼多油膩的東西,又喝了那麼多酒,他相信,一會兒這小子就得自己跑出來。
他看著空空蕩蕩的林家,想起自己第一次正大光明來林家的樣子,傭人僕婦不下百人,那時候的林家多熱鬧,再看看現在的林家,冷冷清清,若不是偶爾傳來林哲言的鼾聲,這裡彷彿一間死宅一般。
這裡要說一下,在這個時代和路朝歌那個時代的封建社會是一樣的,家中若是沒有功名,是不能僱傭僕婦傭人的,若是林家只是商賈人家,那他可不敢僱傭那麼多僕婦傭人,那可是僭越,是重罪。
林哲言的父親想當年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再後來,也可能是讀書能力有限,數次趕考都沒能中舉,也就放棄了,在這涼州道幹起了自己的買賣。
當然作為讀書人,其實是不屑於從商的,這個時代的商人實在沒什麼社會地位,所以很多事都是由手下的親信代辦的,他只是在幕後掌總罷了。
可隨著這一次,林家上上下下只剩下了林哲言,若是林哲言不能把這個家扛起來,那林家也就自此沒落了。
當然了,涼州道這裡地處邊塞,很多時候很多事朝廷和官府是懶得管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若是不然,你覺得路朝歌家中能有傭人使?就這一條,薛澤世就能幫了路朝歌一家。
定安縣軍營,此時李朝宗站在軍營門口,在他的對面,楊嗣業拱手道:“將軍,此去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若是不能,還是那句話,逢年過節給我燒點紙錢。”
“這一趟辛苦你了。”李朝宗抱拳回禮,道:“若不是軍情如火,定不敢讓你冒如此兇險。”
“將軍哪裡話。”楊嗣業笑道:“我此去,會想盡辦法為將軍爭取時間,只期望將軍能夠抓緊時間練兵,待敵寇犯境,能夠給敵寇迎頭痛擊。告辭!!!”
說完,楊嗣業也不拖沓,翻身上馬,輕踢馬腹,向著汜水城而去。
李朝宗回到中軍大帳,站在輿圖之前,手指輕輕敲擊這輿圖的木簷若有所思。
他其實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楊嗣業,若是這次楊嗣業回去,將定安縣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彙報給邱元易,甚至是邱元易背後的人,那他的麻煩就大了。
現在的涼州道其實形式很詭異,這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