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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的眼珠晃了晃,將鏽劍重新收回劍鞘。
“如雪,看出這酒鬼的底細了嗎?”
寧如雪端坐在木椅上,輕搖了搖頭,
“我活了兩千多歲,倒是沒有見過這號人物,若是在我全盛時期,或許可以探知一二。”
陳遠點頭,走近木棺前,伸手蓋住棺蓋。
“如今只有死馬當活馬醫,那人修為不弱,起碼在如今的你我之上,想必其身後宗門也強盛,明日我先跟著他回宗,看看情況。”
“不。”
“嗯?”陳遠抬頭迎向寧如雪目光。
“我與你同去。”
“我會帶著天材地寶回來尋你的,你在棚屋等——”
“不。”
寧如雪出言打斷,面頰上微露出些淺粉,
“我要為你護道……陳遠,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
冬夜。
爆竹與寒風紛飛。
陳遠的心跳漏了半拍。
但他很快緩了過來,
“你這就是看不起我了,如今我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陳遠打了個哈哈,拿著今日買的兩束煙火走出了棚屋。
“來,看煙花。”
寧如雪眉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她苦笑了下,跟著走出屋子。
“來了,不好看打你。”
砰——嘩啦啦。
煙花顏色單調,只是金黃。
炸在空中時是一個刺圓的圈,一共響了三十六發。
陳遠的心跟著跳了三十六次。
他看著寧如雪像個孩子一樣在空地上傻笑,心中略有苦澀,
我又豈會不知你心意。
但我是長生客,
這一路,
我無法回頭。
所有的情愫終將是悲劇。
所有的情誼終化為土灰。
寧國師,
希望你安好,
待你修為恢復,待我教授柳尋成為劍道大修後,
我便離開你們身邊。
“陳遠,在想什麼?”寧如雪問。
“在想些開心事。”陳遠笑道。
“真的嗎?感覺你在誆騙本國師。”
“沒有的事。”
…
邋遢修士晃悠悠地走在積雪的街道上。
他偶爾抬頭看看天穹中璀璨煙火,偶爾擰開酒壺喝一口新灌的酒。
他的眼神無比清明,
“陳遠,倒是個不一樣的修士,原本以為,你會如其他走過修士路的千萬人畜一樣,視生命如草芥……但,還是讓本座有些意外,不錯的小傢伙,算是透過考核了。”
“還有你這老雜毛,讓我出世就是為了這事……”
他頓了頓,酒葫蘆中的酒水已經見底。
有些意猶未盡。
他捧起路邊的雪,咬了一口。
有些冰牙。
“希望這小傢伙能破局吧…如此,也對得起你這老雜毛的萬年……”
“酒肉穿腸過,仙道心中留。”
“長生殿裡歌舞罷,玉階臺下落花秋~”
“哎呀,本座真是雅興。”
自言自語半晌,邋遢修士已走近醫館前。
“沒錢不救醫館?倒是個怪名。”
他身形一閃,已出現在後院。
小小土堆上,有塊石碑。
上面寫著:
“上官神醫之墓”
邋遢修士揉了揉眼睛,笑道:
“真是對不住你,當年看你氏族被人畜滅門,吾順手幫你報仇,怕你墮入歧途,殺心太重,